最后的晚餐。
陈溪站在谢惩的总统套房门前,无端想到了这个词。
她是真不想进去啊。
但管家林叔就候在门外,见她来了,为她推开了门:“陈小姐,请进。”
门开了。
里面的景象闪入眼帘:长长的餐桌,铺着洁白的桌布,桌上是一道道西式美食,间或有鲜花、美酒点缀其间。
哦,餐桌不远处,还有人现场拉着小提琴。
那小提琴曲古典、幽静、舒缓,流淌进耳朵里,似乎能治愈人心。
陈溪喜欢这首曲子,也喜欢拉小提琴的女人。
那女人很年轻漂亮,一字眉,鹅蛋脸、微笑唇,妆容精致,一头长长的酒红色卷发披散在后背,身上穿着黑色的v领丝绸长裙,裙摆宽大,更显出丰胸细腰的好身材。
她闭着眼,轻轻拉着琴,似乎沉醉在乐曲中。
真的是又美又有才华。
陈溪是真心欣赏这样的人——美丽、才华横溢、遗世独立,闪闪发光。
她渴望那样活着。
陈溪走进去,女人忽然提着裙子冲出来,神色惊慌而狼狈。
她本来还知道发生了什么,走进去后,才明白了刚刚的女人经历了什么……
竟然是秦归程来了!
这人是秦斩的同胞弟弟,是个天生的坏种,最喜欢拿人取乐。
他跟秦斩生得一模一样,除了肤色不同。
秦斩是冷白皮,甚至白的像个吸血鬼。
秦归程则是蜜色肌肤,配合着一米九的身高,健硕的体魄,凛冽桀骜的眼神,显出一种野性难驯的美。
此刻,他穿着黑色西装,微微歪着脑袋,左耳一枚耳钉殷红如血,削薄的碎发下,一双星空蓝的眼睛正专注而“温柔”地看着她。
陈溪被看得心脏乱跳,头皮发麻,要很艰难才控制住逃跑的冲动。
不能跑。
越跑越会勾起猎人捕猎的心。
“别闹了。”
谢惩出声了:“deion,别吓着我的客人。”
这话逗笑了秦归程。
“哦,是客人啊。”
他的语气意味深长。
谢惩跟秦斩并肩走来,各自入桌。
陈溪还站在原地。
她想起女人从她身边经过时,还看了她一眼,眼神充满同情——好像知道她也逃不了被取乐的命运。
陈溪心脏乱跳,惴惴不安。
“坐吧。”
谢惩看向陈溪,示意她坐到秦斩身边。
这导致秦归程跟她对面而坐。
秦归程看着对面的女人,紧紧皱眉:“leo,你该知道我不跟女人同桌。”
陈溪:“……”
她知道秦归程内心深处有很强的厌女症。
看着夜夜离不开女人,实则对她们毫无尊重。
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对不起。”
陈溪道了歉,看向谢惩,巴不得离桌呢。
立刻就要起身离开。
不想,秦斩会说:“deion,入乡随俗。”
这话轻飘飘的,并没什么感情。
但陈溪还是震惊到发懵:为什么?秦斩竟然会为她说话!这绝对不是好现象!
果然,秦归程笑了:“你竟然会替这个女人说话?”
他看向陈溪,这次正眼看了,是那种男人看女人的兴奋眼神,从头到脚,是真的到脚,他竟然趴到桌子下,去捧她的脚。
陈溪吓得差点打翻桌子。
“你!”
她抽回自己的脚,吓得面色惨白。
这秦归程真是疯子!
她缩着脚,低下头,想找鞋子,但桌下并没有。
一抬头,就见鞋子挂在秦归程的手指上。
那鞋子是水晶高跟鞋。
鞋头微尖,嵌着一只蝴蝶,蝴蝶中央是一颗鸽血红宝石,宝石周边是密密麻麻的碎钻。
“leo,你瞧瞧——”
秦归程看着手中的鞋,又看看自己的手,觉得鞋子还没自己的手大。
谢惩之前见过陈溪赤脚的样子,就一眼,也没注意。
如今看来,这双脚小的确实过分了。
他看着陈溪,笑意深沉:“显然这是个美丽的意外。”
都是男人,他太熟悉男人的癖性了。
陈溪迎着他的目光,心里打鼓,彻底没有用餐的心情了。
秦斩亦然。
他看向弟弟,皱眉道:“deion,把鞋还回去。餐桌上谈论这个,实在不雅。如果你不想吃,可以离开。”
“leo,看起来,你献女人要成功了。”
秦归程含笑打趣着。
随后,他站起来,走到陈溪身前,蹲下来,亲手为她穿上鞋子。
并借机摸了一把陈溪的脚。
陈溪穿了鞋子,很想踹过去,但理智让她扼住了这个冲动。
秦归程似乎看出她的真实想法,心里冷笑:呵,又一个表面乖顺,实则心机深沉的女人。
他最讨厌这样的女人了。
于是,他站起身,伸出手,掐住陈溪的下巴,笑道:“你最好爬上austin的床,不然,我会弄死你。”
他是个好弟弟啊!
也很关心哥哥下半身生活的。
男人总憋着,也不是个事啊!
秦归程坐回自己的位置,打了电话,丝毫不避讳人:“嗯。黑色长发、身材娇小,哦,脚小,一定要脚小。”
陈溪:“……”
这个疯子!
他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说这些!
恶心!
她余光看向谢惩,还有身边的秦斩,他们似乎习以为常,并没什么情绪波动,就很优雅地嚼着牛排、喝着酒。
这一群疯子!
“谢先生,我、我身体不舒服。”
她壮着胆子开了口,想要逃离这窒息的环境。
谢惩明白她的心思,但并不拆穿,因为她这个乐子存在的意义已经证明过了,接下来,就看秦斩的态度了,是以,就挥手让她下去了。
陈溪见此,真的有种虎口逃生的庆幸感。
她转过身,走出那间房后,更觉得庆幸——真好。虚惊一场。
“陈小姐,请跟我来。”
耳边响起管家林叔的声音。
陈溪不明所以,跟着走了几步,见去的不是自己住的房间,隐隐有所感:自己好像庆幸太早了。
“林叔,我的房间不是——”
“陈小姐,这是谢少的安排。”
林管家一句话堵住了陈溪后面的话。
如果是谢惩的安排,她没有说“不”的权力。
两人又走了一会,快要到走廊尽头了。
“请进。”
林管家停下来,推开一扇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这房间——会是谁的?秦斩的吗?
她站在门口,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走进去后,房间宽敞华丽,墙面上挂着几幅名家油画,四角放着一些名贵的瓷器、摆件,空气中氤氲着淡雅的香气。
应该是秦斩的房间。
想到是秦斩,陈溪还是有些松口气的:秦斩固然也很危险,但他不近女色,先不说她这个样子,肯定入不得他的眼,便是入了他的眼,秦斩不见得会为她破例。她只是平平无奇的路人甲,怎么可能让秦斩破例?
所以,她是安全的。
一定是安全的。
陈溪给自己打气,稳定心态后,就去浴室洗了脸。
她相信没了精致妆容,素颜之下,秦斩更加不会动别的心思。
同一时间
秦斩先吃好了晚餐。
他看着两位还在品酒的好兄弟,沉吟了一会,缓缓道:“我们的生命本来是轻盈的,可惜,大多数人被这肉/体和各种欲/望的污浊给拖住了。”
谢惩:“……”
他听出了秦斩的言外之意——他对陈溪没性/趣。
但那又如何呢?
他都没性/趣,还愿意出声维护,不更加证明了陈溪的独特?
虽然不知道陈溪哪里入了他的眼,但他已经觉得好戏要开场了。
这可比谈几个大生意、搞垮几个大企业有意思!
秦归程没想这么多,头脑简单的他,觉得自己被哥哥cue了——大多数人被这肉/体和各种欲/望的污浊给拖住了。啧啧,他绝对就是哥哥口中的那个大多数人!
不过,他也不生气,笑得痞坏而无赖:“所以,哥哥不想要那个女人?行啊,你不想要,我就替你享用了。虽然她看起来柔弱又干瘪,很不禁折腾的样子,但那双脚我还是很中意的。”
秦斩:“……”
那双脚么?
他只瞥了一眼,如今回忆起来,那双脚肤色雪白、小巧纤细、不盈一掌……
确实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