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次没事, 要是又出血了我看你怎么和酒井姥姥解释。”
来到住院区,幸村右肩背着自己的网球袋,左肩挂着富冈纯夏的刀袋, 两人脚步缓慢的朝房间走去。
这次他们住得说远也远、说近也近, 幸村、迹部还有手冢都住在五楼,而富冈纯夏和酒井优则被安置在四楼, 虽然楼层不一样, 但上下位置挨得却挺近的, 都在那片区域, 这样做主要还是为了更好的监控。
“他们很弱。”被人训一路的富冈纯夏企图解释, “我不会有事。”
幸村可不打算就这样让她蒙混过关:“你的伤势和他们弱不弱有关系吗?你受伤了,晚上又在外面跑,本来休息时间就不够,白天还要胡来,不要命了?我可最讨厌不把生命当一回事的人了。”
最后那句和之前富冈纯夏在医院说的一模一样。
被点名的某人立马停下脚步, 扭头看着他,疯狂摇头摆手:“不,不是,我没有。”
幸村眉梢一挑:“不是什么?刚刚没和人打架?”
这可真是人赃并获, 罪行确凿。
“我……”富冈纯夏肩膀朝下掉了掉,声音小得快和蚊子差不多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觉得这是小伤所以才同意和他们比试的, 其实她知道对方也是想试探她实力, 可未尝她不是呢?
今天那群人没一个能打,清一色全是水呼, 而且虽然说学的都是水之呼吸, 但真的能打出水势的也没几个, 就连全集中也没看见几个会,所以她下手才越来越狠,一边揍人,一边也在提醒人,只不过没想到的被幸村看见了,还害得他担心。
富冈纯夏仰头看着旁边的男生,认真说道:“对不起。”
听到这句软糯糯的对不起,幸村的胸膛像是被人狠狠塞进了一团如云似雾的棉花糖,最后慢慢化成一淌糖水,跟着血液流入五脏六腑。
他还能说什么?
“你啊你……”幸村揉了揉她的脑袋,整个眉宇都是柔意,“下次不准这样了,再这样我可就真生气了。”
富冈纯夏:……,难道你刚刚没有生气吗?
不过这句话她没敢说出来,只是乖巧回道:“噢。”
幸村又没忍住多揉了两下那颗小脑袋:“这还差不多。”
或许真是被他揉惯了,富冈纯夏现在反应也没之前那么大了,不过那对忽闪的睫毛还是透露出了主人的心绪。
望了眼她脑袋上的绷带,幸村眼底闪过一丝担忧:“现在你白天又要去学校,晚上又休息不了,我看还没找到那食人鬼,你身子就得先垮。”
富冈纯夏其实觉得这倒无所谓:“我白天会睡觉。”
“你不会是在上课的时候睡觉吧?”
“嗯。”
见她回答得这么爽快,幸村有些哭笑不得:“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可是听文太说过你们数学老师脾气很不好的。”
“数学要听。”富冈纯夏声音骤然放低,“英语、国语无聊。”
潜在意思就是这些课可以睡觉。
幸村企图劝阻:“额……其实我觉得你偶尔听听,有时候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国语课。
富冈纯夏眉头一皱:“可它们及格了。”
“所以你的要求仅限于它们及格吗?”
“嗯!”(理直气壮)
“……,OK。”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四楼,在即将分开前,幸村不经意又问了她一句:“对了,你中午也在教室补觉?”
“没有。”
没在B组看到人的幸村明知故问道:“噢,我以为你中午也是在教室呢。”
富冈纯夏没多想:“我在树上睡。”
幸村眨了眨眼:“树……树上?”
这么咋耳一听感觉很不可思议,但放在她身上又莫名其妙觉得很正常,这让找了一中午都没看到人的幸村不知是该笑还是该笑,“你怎么跑到那上面去休息了?”
“安静。”
“在树上睡你也不嫌硌背。”
“习惯了。”
幸村有些惊讶:“难不成你在学校午休的时候一直都呆在那儿?”
“嗯。”
“哪儿?”
“第二操场那边的林子。”
“噢,原来是在那里。”怪不得他找了大半个学校都没看到人,原来是缩在树上,幸村无奈摇头。
本想问问他中午在什么地方的富冈纯夏突然间想到了自己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响过的手机,像一下抓住对方的把柄一般,她骤然来了精神。
因为男生比她高,所以“噔噔”两声,她跑上楼梯,借着台阶和他平视,把气势拉满后,目不转睛盯着他,声音铿锵有力:“你,不回消息!”
哦豁,学会兴师问罪了。
就知道她会问这件事的幸村,装模作样托着腮,疑惑问道:“我什么时候没回消息了?”
还敢狡辩?
富冈纯夏立刻掏出手机,打开信息栏,将证据摆在他眼前。
幸村非常配合的凑前仔细瞧了瞧屏幕:“噢,原来是今天早上的照片啊,这不是赤也吗?你在路上碰到他了?”
感情这消息到现在他都没看!
“你,你……”握着手机的富冈纯夏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不可置信,显然幸村没看消息这件事情对她冲击很大。
这个犯人眼角含着抹浅笑,身子微微朝前倾斜,对着质问他的女生说道:“我,我,我怎么了?”
富冈纯夏现在眼睛大得溜圆,被反问话的她,眉梢抬高,急得当场一个跺脚:“你不准不回我消息!”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这人还不是只小白兔呢,惹急后暴露了性子,说的话那才叫一个霸道、嚣张。
幸村强忍着笑:“我哪有没回消息。”
“今早上你就没回!”(大声)
“早上不是在学校吗?”
“学校怎么了!”(委屈)
幸村无辜摊手:“不是昨天你说我们要在学校装不认识吗?”
一大盆冰水仿佛从天而降,浇得富冈纯夏浑身透心凉,她有些结巴的说道:“可,可那时候还没上课啊。”
“诶?可你不是说,只要是在学校我们都要不认识的吗?那时候我已经在学校了哦,对了,昨天这件事你还提醒了我两遍。”幸村对她竖起食指和中指,“两遍噢。”
富冈纯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表情迷茫:“但这是短信唉……”
幸村摇头:“就算发短信也代表我们认识啊。”
富冈纯夏:……
怎么事情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短信都不能发也就是说白天她都不能和幸村说话!那……
“其实短信也没多大影响啊……”她边收手机,边小声嘀咕,顺带还偷偷看了眼对面。
幸村好似没听懂她的话一般,略带苦恼的回道:“要是我们发短信被别人看到了……那可怎么办?最后算谁输呢?”
想到昨天两人定的赌约,富冈纯夏立刻乖乖闭嘴了,毕竟输了……她的脸颊两侧突然飘散出一抹绯色,不自在的走下楼梯,路过幸村旁边的时候,声音清脆:“哼。”
不发就不发!她才不会输呢!
幸村好心提醒道:“要守约噢,富冈同学。”
富冈纯夏木着脸,朝他伸出手:“你也是!幸村君!”
阴阳怪气属实拉满。
幸村脸上笑意可算忍不住了,他把肩上刀袋卸下,递给了她:“遵命,大人。”
富冈纯夏一把夺过自己的刀,连招呼都没打,踏着一路重重步伐,雄赳赳、气昂昂的回了自己房间。
接下的一个多星期,两人在学校还真就一点儿都没说话,可以说在同学面前,连面都没碰过,毕竟一个除了午休时间不在教室,其余时间都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人,几乎没有几个人会认为她能和立海大网球部的部长认识。
当然,这所学校中还是有那么几条漏网之鱼,而且都还嗅到了其中的点点猫腻。
“为什么……呼……只有,我加训。”从开学以来,就一直在被人特别、特别关照的切原赤也,气喘吁吁瘫坐在休息室的长凳上,两眼无焦的哀嚎道,“都多少天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坐在一旁端着草莓蛋糕的丸井文太看着他:“谁叫你开学就迟到了。”
切原不解:“但以前这样也最多罚三天啊,现在都一个多星期了!”
咬下酸酸甜甜的草莓,丸井耐心说道:“或许最近情况有些特殊吧,所以……”
“所以你最近就老实点。”从球场回来的胡狼剥开切原挡路的腿,走到旁边凳子上,大口大口补水。
坐直身子,切原疑惑的看着自家学长:“什么特殊情况?不是全国大赛已经结束了吗?难道还有比赛?噢,难不成是因为海原祭?”
“这可不关这些事儿。”放下水壶,胡狼用脖子上的白巾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解释道,“总之你最近好好训练就是了,其他的你别好奇。”
切原:?
怎么感觉最近大家都怪怪的?
确实从这学期开学以来,立海大就有些不对劲,尤其是三年级。
又一次在厕所不小心听到其他人对话的富冈纯夏,面无表情站在她们身后:“让,让。”
还在和同伴火热议论的女生也是没想到正主居然也在这里,吓得朝后心虚了好几步,洗手台一空,富冈纯夏顺势上前,认认真真洗完了自己的手,在用纸擦干水珠后,她无声撇了一眼旁边僵硬在那里的三人,什么话都没说,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教室,富冈纯夏虽然看着人是趴在桌子上休息,但桌子下方却有只不安分的手在窸窸窣窣掏手机,找到通讯录那个熟悉的人名,点开短信,单手用键盘飞快输入——[坏蛋]。
发完消息后,看都没看那边几乎秒回的信件,她眼睛一闭,开始凝神休息。
和人一墙之隔的幸村坐在位置上,看着没再抖动的手机,揉了揉眉头。
又是哪些人给他把人惹到了?
对于发短信,其实当天晚上幸村就率先把人给哄舒坦了,所以现在白天两人就一直在聊天。
这不,今天自己又被挨骂了。
忍着直接去旁边教室逮人的冲动,幸村抬手点开了学校的论坛,自从上次兴起删帖后,立海大的论坛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至少表面看上去如此。
幸村轻轻叹了一口气:“唉……”
“幸村,我怎么最近老是看到你在玩手机啊,还叹这么重的气。”坐在他前面的神原康弘好奇的看了过来,问道,“怎么?回学校还不习惯了?”
“那倒不是。”幸村不动声色的将手机放回了桌柜,“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罢了。”
神原眼睛一亮:“难道你也想海原祭?我今年开学就在想这件事,对了,你们网球部准备得怎么样了,我们部门都没想好。”
神原康弘是立海大棒球队的部长,他所在的部门也是今年的全国大赛棒球比赛的冠军,C组里他和幸村关系不错,平日里两人经常在一起聊天。
海原祭?昨天他才和莲二说这个事。
幸村道他:“我们也还在商量。”
神原拍了拍胸口;“太好了,今年终于不是只有棒球部落后了,原来网球部也没招,哈哈。”
虽然很不想打击他,但幸村还是说出了实话:“但是……我大致有初步想法了。”
神原哀嚎:“诶——什么?”
幸村莞尔一笑:“舞台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