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冈纯夏看着手里的两把短刀, 再瞧了瞧倒在地上的两人后……
沉默了
然后,她神情自若的便将刀塞进自己怀里,拉上外套的拉链, 藏好,再左右手各提着一个黑脑袋和一个橙色脑袋,将他们扔回屋内, 关门, 转身就跑。
要死要死!她居然干了档子事!
做贼心虚的富冈纯夏这次回家,那是跑得个干脆利落, 生怕被人逮住。
偷刀这种事情要是被自家师傅知道了,她屁股多半得开花, 虽然现在师傅是不知道, 但以前在山头的凄惨教训,那真是历历在目,是刻在骨子里的心酸。
想到这儿,富冈纯夏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溜得更快了。
这次不能怪她, 原本她还打算跟在这两人后面找到特殊组所在的位置, 供暖她以后打听情报,谁知道这两人居然开始在外面逛街买衣服吃东西?!完了就回家睡觉了?!
你们两个大男人在干嘛!出完了任务不得要回去汇报的吗?你们俩儿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应该和那兄妹一样先回组里汇报吗?!就这样完事儿了?!太草率了!
跟了大半夜一无所获的富冈纯夏,最终瞥见他们到家后准备睡觉时, 出手了。
果断上去就是两个后颈肉,然后抄刀就跑, 至于为什么不拿枪,不好意思, 她不会用。
但走前她还嗅了嗅其中一颗子弹, 上面果不其然蕴含着一丝熟悉的味道, 富冈纯夏猜多半是紫藤花的萃取物,这和她以往在蝶屋闻过的气息很相像。
之后她也没再管躺在地上的二人,为他们关好门后,就溜之大吉。
次日清晨
“纯夏?纯夏?你愣着干嘛,快吃早饭,等会儿还要上学呢。”酒井优看着大清早起床就一直在“云外飞仙”的富冈纯夏疑惑问道,“是不是最晚没休息好啊?”
富冈纯夏垂着头端着饭碗,默不作声的将碗中的味增汤喝完,语气稳重的回道:“没有。”
酒井优:“?”
老人疑惑的看了眼自家的孩子,越看越不对劲,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觉起来这孩子就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嗯……
老人又盯了几眼女孩儿,富冈纯夏被那灼热的目光烧得脸都快垂进碗里了。
“噗呲……”酒井优被她这个样子逗笑了,“傻孩子,都吃完了你还揣着碗干嘛,用脸洗碗吗?”
富冈纯夏目光有些涣散:“脸还可以洗碗嘛?”
酒井优没想到她居然真把这当一回事儿了,颇为无奈的轻点着她的额头道:“你天天的脑袋瓜子在想什么呢?!脸怎么可能洗碗!笨!”最后一个词铿锵有力。
清晨就被教训的富冈纯夏:“……”
所以这就是干坏事的后果吗?终究有人治你?
富冈纯夏觉得此刻走,才是上上之策。
于是——
“姥姥我去洗碗。”女孩儿光速将空碗叠好、筷子捏住,还未等酒井优开口,一溜烟的就“哒哒”跑出了病房。
酒井优见状也只能对着“不争气”的背影摇了摇头,叹道:“这孩子,就这种时候最聪明,唉……”
?
“铮……”浅蓝色的短刀离鞘后发出略带刺耳的响声,富冈纯夏轻柔的摸了摸刀背和刀刃,然后借着白日的阳光观察着刀身。
这是一把名副其实的“变色之刃”——日轮刀,这刀平日养护得很好,刀刃锋利且干净,刀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告知着使用者也是和富冈纯夏一样的水呼,不过这把刀所用的材料只能算中等偏下,和前世她的日轮刀相比,差了很多。
再且,她握住刀柄转了一个剑花,飞转的短刀被另一只手稳稳接住。
嗯,有点短。
富冈纯夏眉头微皱,多年的猎鬼经验告诉她,这种刀除非是贴身近战,否则很难将趁机将的鬼脖子斩断,要是遇到上弦三那种特攻武斗的强鬼,胜负将很难说明。
不过……
她长吁了一口气,将刀抱在胸口处,背依着枝丫,望着天上蔚蓝的天空,心中郁结微散,至少现在的她总算了把武器,要是下次再遇到鬼,至少不再是畏手畏脚,还能放手一搏。
女孩儿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湛蓝的凤眼染上一抹笑意,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心满意足的气息,浑然忘了昨晚被她打晕抄家的二人。
将这把日轮刀揣热乎后,富冈纯夏又拿出了另一把毫无颜色的短刀,当她手握住刀柄的那刻起,银白色的刀身顿时被一层厚重的蔚蓝所覆盖,之后她温柔的将刀收回鞘中,美滋滋的将两刀藏进西装外套里,然后从树上跳下,脚步欢快的回去上课了。
其实是短刀也无所谓,富冈纯夏照样能挥出它的实力,毕竟,她的近战能力可不差。
入夜后,她便跑至天台不停的操练着这两把新到手的日轮刀,待这个城市夜深人静之时,又跑到外面撒了几圈欢儿回来,接着又练,直到第二天远方的天空露出白肚皮,才停下。
整个过程超满意!
女孩儿悄悄回到屋里,洗了澡,缩到榻榻米上,将刀和两颗已经被摩挲成椭圆状的石头放置在枕边,盖好被子,安心入眠。
这周六破天荒的富冈纯夏睡了个懒觉,老人见她睡得熟,也没叫她,直到日常照料老人生活起居的护工木村惠过来后,女孩儿才被惊醒。
“啊嘞,富冈桑居然还在睡觉?真少见啊。”木村惠开门走进后见到榻榻米上鼓起的小小一坨,惊讶道。
带着老花镜在床上看书的酒井优笑了笑:“啊,小家伙还在睡,木村你帮我们带点早饭过来可以吗?”
木村惠点了点头:“好的,我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热乎的粥。”
“有劳了。”
“没事。”
“哒。”门又被轻轻合拢了。
已经完全醒来的富冈纯夏见人走掉,立马就从床上蹦了下来了,老人见她这么快就起床,忍不住问道:“周末不多睡会儿吗?”
“不用了,我睡好了。”背对着姥姥,富冈纯夏叠被子的时候,顺势就将枕头下的几个东西塞到自己的书包里,然后才去洗漱。
喝完了粥,富冈纯夏上午做完了作业,中午陪老人吃完饭后下午又跑到天台去练刀了。
她必须赶紧恢复的实力,以防万一。
日子也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唯一让富冈纯夏感到意外的是,上次那个女孩儿名川熏居然转校了。
在六月底的最后一个星期,她再次来到三年C组找富冈纯夏,送了亲手做的曲奇饼干和糖果。
富冈纯夏晃动着手里装着五颜六色金平糖的小瓶子,侧耳认真听着女孩儿的述说。
“前辈,我下学期就要转校了,可能就送不了你饼干了,这段时间,承蒙关照。”名川熏的脸这次总算没上回那么苍白吓人了,不过从她眼下的乌青还是可以看出,自从自己爸爸去世后,她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好。
两人坐在教学楼旁边一处小花园的长椅上,名川熏踢着脚边的小石子慢腾腾说道:“妈妈找到新工作了,目前在东京,所以……我要转校了。”
富冈纯夏其实很不会处理这种人际关系,尤其是对方无意间对你吐露心声的时候。
她只能干巴巴回道:“恭喜。”
“恭……恭喜吗?”名川熏咬着下嘴唇,使劲儿碾了碾石子,语气有些低落,“但我并不想转学啊……还要去东京。”
名川熏才刚升学进入立海大第一学期,这个时候正是和周围同学打成一片,刚好建立自己的小圈子,结果一学期还不到就要转校,而且还不在神奈川,要转至东京,相当于要她离开这个已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说实在的,名川熏非常非常的不愿意,但因为家庭原因,她又不得不离开,去了新学校后也不知道能不能融入新班级,至少现在的她还挺喜欢目前的校园生活的。
其实这个年纪的学生,挺看中自己身边的同学和朋友,毕竟除了家人外,一天到晚在学校陪伴最多的就是他们。
“东京很好,很大,很漂亮。”有幸去过几次市中心转悠的富冈纯夏安慰道。
名川熏:“……”
前辈你看我想说的是这个问题吗?
原本企图从这个“靠谱”的学姐得到一丝安抚和经验,名川熏觉得是自己妄想了,三次转校还能过得这么自由自在,这个前辈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真正的强大啊。
她嘟囔道:“不亏是前辈。”
听力很好的富冈纯夏歪头疑惑:“?”
“前辈,我要转到至青学了。”名川熏双腿一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和富冈纯夏平视,打起精神浅笑道:“我记得前辈以前也在青学读过书,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见吧。”
富冈纯夏:“青……青学?”
这个学校在记忆中似乎是有点耳熟,但具体的富冈纯夏也没去多想。
富冈纯夏望着这个个子小小的学妹衷心祝福道:“好好生活。”
也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纯粹,名川熏莫名心头泛起一丝丝委屈:“嗯,前辈你也是。”
小学妹鼓足勇气用力的抱了抱这个在危难时刻救她一命的学姐,小声说道:“前辈你也要加油哦!不要听他们胡说,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前辈绝对!绝对!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前辈我支持你,加油!”
富冈纯夏被这热情的拥抱弄得浑身僵硬,不过听到名川熏的话语后,便稍微放松了紧绷着的肌肉,她眨了眨眼睛,用右手轻柔的拍了拍女孩儿的后背,道:“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