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阮苏茉x段西珩
倘若有另一种可能
03
阮苏茉喜欢黏着段西珩。
有人的时候, 没人的时候,总想往段西珩身边靠。
然而段西珩却像个不受美色所诱的正人君子,每次都很坦然且不动声色地跟阮苏茉拉开距离。
比如在从学校回家的车上, 阮苏茉想拉拉小手, 段西珩就往边上挪,转头看风景。
在家里一起吃饭, 阮苏茉想跟段西珩一块坐, 但段西珩偏要坐在她对面。
晚上写作业遇到问题, 阮苏茉过来敲段西珩的门,明明段西珩没有睡,却偏说自己睡了,将她赶走。
……
诸如此类的太多,几番拉扯下来, 阮苏茉生气了, 郁闷了,也蔫了。
不想再主动搭理段西珩。
但是吧, 段西珩这个人就很讨厌。
她不想理他了, 他却自己找了过来。
周末的早上, 阮苏茉如常坐在钢琴前练琴。
黎颂娴约了朋友, 出了门,秦姨她们也不知道去了哪,家里安安静静。
阮苏茉聊赖地弹奏钢琴,每个音符早就烂熟于心,所以她就更加不专心。
她的心不在焉太明显, 连不懂音乐的段西珩都听了出来。
段西珩走到阮苏茉身后,阮苏茉察觉到有人,便停了弹奏, 回头看一眼,立刻转回脑袋,继续弹琴。
手指力道比刚才明显重了不少。
噼里啪啦的,像要把琴砸了。
段西珩等了一小会,在阮苏茉弹累了停下休息时,淡淡出声:“我哪里惹到你了?”
?
哪里惹到?
阮苏茉眉头紧皱,转头瞪着他,就差咬牙切齿:“没有。”
“当然没有。”
“你的表情看起来有。”
“……”
段西珩到阮苏茉的琴凳上坐下,坐在她身旁,手指轻按一个琴键,清脆的钢琴音响起。
转而,他收回手指,说:“教我弹琴吧。”
阮苏茉抿抿嘴巴,感知着他贴近的距离,刚才的气焰灭了不少,出声道:“你学这个做什么。”
“或许可以更了解你?”
阮苏茉脸上表情僵住,呆愣愣的。
段西珩似乎是在开玩笑,又好似没有,兀自弯了下唇角,声音轻轻柔柔。
“想知道女朋友为什么生气,有点难。”
阮苏茉瞬间脸红,软绵绵地反驳:“谁……谁是你女朋友……”
“你不是吗?”段西珩偏头靠近,视线盯着阮苏茉的唇,他的气息凛冽又滚烫。
半晌,他叹气,退开。
“阮苏茉,你太容易让人犯罪了。”
阮苏茉:“……”
段西珩忍耐克制着想吻下去的心潮。
他觉得自己不能太禽/兽。
阮苏茉才多大,上次亲她,已经足够不做人。
刚满十八的少年尚存一丝理智,可是十六岁的少女却总挑战他的理智。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抓住他撑在琴凳上的手腕,不敢碰手,只敢捉住衣袖。
然后她鼓足勇气,非常快速的用嘴唇贴了一下他的脸。
身高的差距,她又做贼心虚,没亲到脸,反倒碰到他线条分明的下颌。
隔着唇磕到牙齿。
两人都顿了一下。
对视。
阮苏茉快速别过头。
呜,有点丢脸。
在段西珩有所反应前,她说:“你都拒绝跟我亲近,我以为你是大渣男,喜新厌旧,不喜欢我了。”
段西珩僵直着背脊,稍微反应过来,才回味阮苏茉说的话。
等明白后,他反而疑惑起来:“怎么会?”
“别装了,我每次一靠近你,你就离我更远。”
阮苏茉委屈地指责,“我又不傻,别说你不是故意的。”
“……”
段西珩沉默片刻,转而他说:“抱歉。我只是担心——”
“担心别人发现我们早恋?”
“不是。”
段西珩看着阮苏茉,像做了某种艰难决定,泄气一般说:
“担心自己克制不住。”
然后他的唇,就贴了过来。
他偏着头,下颌线和脖颈拉扯出好看的弧度,凸起的喉结翕动,每一寸,都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少年青涩。
第一次接吻,他们生涩到手都不知道放哪。
阮苏茉无意识地揪紧段西珩衣摆两侧,腰间的布料被牢牢抓紧,露出暧昧褶皱。
她的下巴微微扬着,呼吸不受控制,似乎要陷入窒息状态。
阮苏茉好像明白段西珩说的“怕控制不住”是什么意思了。
他好像不会停。
他不愿停。
一步一步,缓慢的,剥夺思绪。
而阮苏茉只能一步一步地后退,投降,毫无招架之力。
阮苏茉靠在段西珩怀里喘气缓神,段西珩拥紧她,鼻尖埋在她肩颈处,汲取着她身上气息。
他们都在剧烈呼吸。
然后慢慢静下。
不知过了多久。
阮苏茉在段西珩怀里动了动,后背却突然被段西珩摁住。
“别动。”他嗓音很哑。
阮苏茉愣了一下,不敢再动。
等她意识到什么的时候,脸涨的比刚才更红。
“段西珩,”她声音绵软,“你……是不是……”
“嗯。正常反应。”
段西珩好似很镇定。
却依然抱着阮苏茉不松手。
阮苏茉眨眨眼,问:“你们这个年纪的男生,都这么容易……的?”
段西珩没应,阮苏茉开始发散思维,她脑子里过了很多遍自己看过的小黄漫情节,还有书里面的各种描写,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
“啊,你现在,是不是要洗个冷水澡??”
段西珩:“……?”
阮苏茉很认真:“如果你不能解决的话,我也许可以帮——”
空气静置片刻。
段西珩将阮苏茉搂的更紧,似乎要嵌进他的身体里。
他哑着声:“我会死的。”
所以,别再这样单纯地惹他了。
他根本不是个好人。
……
年少时期的喜欢,热烈又青涩。是燎原的火星。
试探,小心,迂回。
黎颂娴没发现什么,阮苏茉仍旧像平时那边娇纵任性,指使段西珩做这做那。段西珩总沉默照做。
阮苏茉觉得自己去拿奥斯卡没什么问题。她都学会了人前这样,人后那样,好像很不喜欢段西珩。
可实际,喜欢的要死。
当然他们会学习一些别的事。
譬如,生物书上说的,生物的多样化。
那一点平日里被疯狂压抑的火星就开始燃烧,开始燎原,愈演愈烈。
在秋冬裹挟着热气,燃烧彼此。
段西珩懂得分寸。
所以他永远都在最后一刻保持理智,任阮苏茉怎么哀求恳求,他都冷静无情的拒绝。
“让我做个人吧。”他总是这样反过来恳求阮苏茉。
……
平日里不着家的阮天成,在深冬时候回来。
家里开始变得吵闹。
阮苏茉总能听到爸爸妈妈的吵架声,有时是因为爸爸夜夜在外不归的应酬,有时是爸爸挑刺两个性别不同的孩子整天待在一块,他说迟早会出事。
他们的声音很大,经常闹到半夜。
在卧室床上缩成一团的阮苏茉,会害怕的流眼泪。
等他们吵完,阮苏茉会去敲段西珩的房门。
段西珩每次都像是提早预知她会来一样,在第一声门响时,他就已经把门打开。
然后将眼睛哭肿的女孩抱进怀里,轻拍她后背,无声安慰。
过完年,阮天成离开,继续去忙在外地的项目。
家里又安静下来,但是气氛早不如以前。
阮苏茉发现自己向来优雅温柔的妈妈,学会了抽烟解压。
妈妈过得不开心,她能清晰感受到。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冬去春来,下了几场雨之后,初夏缓缓而至。
六月初,段西珩毕业,回江市考试。
他毕业那天,与阮苏茉互赠了校服的第二颗纽扣,然后约定考完试,就回来给她补过生日。
段西珩回江市的那天,大雨滂沱。
阮苏茉怕自己会因为离别哭得太难看,而躲在房间里不肯出门送别。
临走之前,段西珩来敲门。
阮苏茉没忍住,开了门。
自从去年八月,他来到她家,他们就从未分别过。
少年人的爱情或许就是这样,见不得一分一秒的别离。
他们恨不得每天都在一起,恨不得生命重叠,彼此成为彼此。
阮苏茉哭得眼睛通红,委委屈屈的模样,让段西珩看得心疼。
他忍了再忍,终究是没顾得上家里还有别人,伸手将阮苏茉揽入怀中。
少年初长成,清瘦单薄,但骨架匀称,肩膀很宽。
将身形娇小的阮苏茉揽在怀中,像怀揣了一件重要的宝贝。
小心翼翼,细心呵护,耐心的哄。
“最多一周。会回来的。”
阮苏茉扯着嗓子哭泣:“一周也很长的。一天有二十四小时,一周就要二十四小时乘以七,好漫长,太漫长了……”
段西珩手指揉揉她脑后的头发,唇瓣贴着她头顶,说:“乖。别哭了。”
阮苏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伤心。
大概是有不好的预感,预感段西珩这一走,并不是只有一周。
一周后,段西珩回来。
但他的回来,却是在告诉阮苏茉,她之前那种不好的预感,是对的。
他爸快要出狱。
而他,决定出国。 .w21格格党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