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惊动了不少的人,林晚晚靠在椅子上,看三才的举动,便猜到茶里有问题,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见角落里像是有一个雅间儿的模样。
门上的帘子微微飘动,仿佛有人站在里面看热闹。
“爷我错了,您放过我吧!”小二知道自己行为败露,立马开始求饶。
这三才一直卑躬屈膝的跟在白三爷身边,林晚晚也感觉他平日里窝窝囊囊的什么话都不敢说,瞧见三爷跟瞧见阎王爷似的,恨不得原地化成灰。
可谁知道现在却仿佛沾染了几分三爷的气势,压着小二那只手的手腕一翻,便将他的手浸在了刚刚上来的一碗滚烫的汤里。
小二顿时惨叫连连,柜台后面,刚刚还站在那里扒拉算盘的账房早就躲走了,屋子里的人都往三才这里看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二连哭带嚎,却一丁点儿也挣脱不开三才,三才又把茶盏递了过去:“爷赏你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二没有办法,只能低头将茶盏的茶喝尽了,这才收回了那只已经烫的通红的手,哭着往柜台后面走去,刚到楼梯转角处,便晃悠了几下,扑通一声的,倒在了地上。
后厨出来一个彪形大汉,也没说话,直接将小二拉进了后厨。
三才见林晚晚的神色凝重,似乎是有些担心,便解释到:“夫人不必担忧,蒙汗药而已,睡一宿就好了。”
林晚晚的确是觉着给小二点儿教训就可以了,罪不至死,听到三才的话,方才舒了口气,摇摇头,叹到:“这什么鬼地方。”
“越到边境,越是这样。”三才饿了,抓起饼子咬了一大口:“他们瞧着夫人生的好,早早就起了歹心,这么好的茉莉花茶,怎么可能平白送给咱们,其中定然有蹊跷。”
林晚晚看着三才得意的样子,便笑了一下,她又不是白三爷,不拘三才作什么,都要骂一顿了事。
三才像是得了林晚晚的夸奖,心里更开心了,低着头吃东西,左右的客人瞧见这桌不好惹,便匆匆吃了几口就走了,屋子里空了下来。
林晚晚想着刚刚出来托小二进去的那个彪形大汉,心里多少有些打鼓,低声问三才:“这里既然这么乱,咱们今日还住着吗?”
“夫人放心吧。”三才抻长了脖子,将嘴里的饼咽下去:“这里的人,都是捡软柿子捏,他们瞧见咱们是个硬茬子,便不会在找咱们的麻烦了,现在,这里比别的地方要安全一些。”
三才这话说的很笃定,可林晚晚却不大相信,毕竟晚间她是要自己住一个房间的,到时候真有什么危险,她怎么办?
“吃了东西,我们还是出去,和大刘他们一处吧。”
林晚晚掂量了一下被白三爷嫌弃,和性命之间孰轻孰重,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者:“这里太乱了,出了差错,只怕会影响咱们的速度。”
三才好容易找了一家还差不多的客栈,再者他也是看夫人这几日累的实在是不行了,难免会有些心疼:“夫人你放心吧,晚间的时候,我和邱佟轮流守在门外,这些人要是敢动你一个手指头,三才让他这里血流成河!”
三才说着说着,声音便大了起来,林晚晚想拦也拦不住了,只是看到后厨的帘子动了动,像是有人扒了个小缝隙,往这面看过来。
林晚晚妥协了,她害怕三才在说出什么话来,到时候反而不好,便将自己那个红薯吃了,坐在那里休息。
她总是感觉,那个雅间里像是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一样,她不动声色的打开了芯片,扫描之后发现,果然那里面有三个人,两个坐着,一个正站在门口,可能就是在观察自己。
她又转过头,看了看后厨,后厨里也有三个人,一个站在门口,一个身形壮硕的,挥着手,像是在剁什么东西,地上还躺着一个,估摸着就是刚刚的小二。
还是不应该这么惹人注意的,现下两边都有人在观察自己,谁知道起没起什么歹心。
林晚晚关了芯片,见三才吃的正香,便给邱佟使了个眼色,让他叫店家过来。
“小二!”邱佟扬声喊了一句:“算账!”
半晌里面都没有动静,三才低着头呵呵笑了两声:“夫人你瞧瞧,都吓得不敢出来了。”
“这儿的商户,都是这样。”邱佟也迎合了一句:“认了栽,也就吓破了胆。”
他说完,往后厨看了一眼,提高了些声音,又叫了一声小二。
三才噗嗤一生笑出来,说道:“小二睡着呢,你换个人叫罢……”
三才的吐槽还没有说完,后厨的帘子便掀开了,一个又瘦又小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一脸赔笑的到了跟前儿,小心翼翼的弓着身子:“几位爷,还有什么吩咐?”
“你家算个帐这么费劲!”邱佟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块银子,在手里掂了掂。
账房看到银子,眼睛自然亮了一下,可随即又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别介,爷,这就全当小的请您三位了。”
说着,他还抱起了拳头:“求您三位大人不记小人过,被为难我们这小本生意就行!”
“你不找我们麻烦,我们也不会为难你啊。”邱佟说着,将银子丢了过去。
账房没留意,接了两下没接起来,银子落到了地上,咕噜噜的滚到了桌子底下,他又蹲下身,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把银子攥在了手里。
“我问你,你这里,还有干净的上房吗?”邱佟看了看楼梯口,问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脸色一为难:“哎呦,这就不巧了,咱家总共就一间干净整洁的上房,晌午刚被人定了下来……”
“被人定了?”邱佟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恨不痛快:“被谁定了?给了你多少银子?”
他连着问了两句,那账房先生刚想回答,邱佟就不耐烦了,复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比刚刚大一些的银锭子,放在了桌子上:“不管是谁,让他给我挪出去!十倍的价钱,让我家夫人歇一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