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这话,便到了府门口,林晚晚和白三爷依次下车,梓兰便先一步去门上告诉,让厨下备晚膳。
相府的饭菜是不错,可是瞧着那些人,两个人就没什么胃口了,都没有吃几口,现下肚子难免会空起来。
业千扶着白三爷下车,目光落在府门前,微微愣了一下,低声叫了一句师父,白三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有一个人隐没在阴影里,似乎在等着白三爷。
白三爷和业千两个人走了过去,那人见白三爷过来,从阴影里冒出个头,给白三爷跪下磕了个头,将手里的竹筒递了上来。
白三爷接过来,打开竹筒,抽出里面的信件扫了几眼,呼吸便沉重了起来,胡乱的将信塞回道了竹筒里,丢在那人身上,转身连林晚晚都没看,直接进了府。
林晚晚知道这必然是公事,故此是没跟过去的,现下看白三爷这样生气,心也提了起来,走到那人跟前,伸出手,想要信件一看。
那人因不认识林晚晚,便迟疑了一下,业千将信件接过来,递给了林晚晚,林晚晚打开仔细一看,心也就放下了。
不过是白璟宣战败。
行军打仗,胜败乃兵家常事,可白三爷的心里,是容不下败仗的,林晚晚嘱咐业千给这人些银子,自己就急急去追白三爷了。
白三爷气的一晚上没有出房间,在里面大骂白璟宣废物,林晚晚坐在旁边支着脑袋喝着茶。
也不是不劝,是劝的嗓子都哑了,可打败仗在白三爷的心里,简直就是一个雷区,不能碰,碰就会原地爆炸。
最后林晚晚困得实在是不行了,两人方才安置下来。
第二日一大早,林晚晚睡醒的时候,白三爷就已经进宫去了,她知道,白三爷昨日没痛快,今天肯定要去东府找苏恒,两个人一起骂白璟宣,方才能解气。
白三爷走了,林晚晚还有梁姨娘这件事没有解决,用了早膳,就过去了。
前日一宿加上昨日一天,梁姨娘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一直提心吊胆的等着,可是等来等去,却连林晚晚的影子都没有等到。
正当她以为此事或许能蒙混过去的时候,身边的丫头却来报林晚晚来了,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见过林晚晚杀清梦,也见过孙氏的下场,若不是在宴席上她多吃了几口酒,也不会想到假扮林晚晚这样的馊主意。
梁姨娘虽然和林晚晚接触不多,但通过几件事,也能看出来她并非容不下人的性格,听说清梦被打死之后,那院子的珣姨娘就病了,病一好,立马就过去磕头,现在安安稳稳好吃好喝的住着,林晚晚一个手指头都没有动过她。
于是,她忙带着人一直迎到了院子里,打瞧见林晚晚身影的那一刻,就跪了下去。
林晚晚原本还在低声和梓兰商议,给秦掌柜去信的事情,余光见梁姨娘跪下了,她脚下的步子就收了一下,站在了原地。
梁姨娘也不敢抬头看林晚晚,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我见犹怜,林晚晚和梓兰对视了一眼,知道她这是在认错。
林晚晚摇着头笑了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幸亏白三爷没有和她发生什么,要不然,这院子她还想住?
别说是林晚晚,就是白三爷都饶不了她。
“起吧。”林晚晚脚步没停,径直进了正厅,她们同为妾室,林晚晚又是客,自然是要坐在下面,可今日,林晚晚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
梁姨娘被丫头扶着,低着头进了厅内,怯生生的抬起头看了林晚晚一眼,又连忙低下,抬头间,似乎双眼已经红了。
她还哭了?
林晚晚心里不痛快,自己还没说哭呢,她怎么反而哭起来了,还有没有点儿道理可讲?
她动了动手指,让屋子里的丫头们先退出去,将门关上,只有几缕光线,从门缝里透出来,像极了那日她与珣姨娘聊天时的场景。
见没有了人,梁姨娘心里又害怕的要命,便又跪了下来,她略带哭腔:“夫人,我知道是我一时间错了主意,你打我骂我都行,但就求你……留我一条性命吧……”
果然都是清梦后遗症,林晚晚心里叹了口气,现在这些人,恐怕已经把自己和白三爷都划到了动不动就杀人的森罗阎王那边去了。
木未成舟,林晚晚其实并不太想追究这件事,而且她也是白三爷的妾室,和白三爷的关系属于……也算合法吧……
“你先起来。”林晚晚不愿看她在跪着,便说了一句,梁姨娘和珣姨娘不大一样,梁姨娘很会下台阶,听见了林晚晚的话,赶着就站了起来。
“这主意,是你自己出的吗?”林晚晚又问,梁姨娘快速的抬了一下眼睛,没有做声。
那看来就是了。
“三爷的性格,你也知道。”林晚晚一开口,就把责任推了出去,反正他那个名声已经传出去了,也不是自己污蔑他的……
不怕……
林晚晚心里偷偷笑了一下,但脸上还是十分正经:“他喜欢谁或者不喜欢谁,我说了也不算,你既然是她的妾室,侍奉他也是应当的,你怕什么?”
林晚晚这么一说,梁姨娘反而有些茫然了,甚至被林晚晚说的理直气壮了些,可这话经不起推敲,梁姨娘忙矮身求道:“只要夫人绕过我这次,我今后必然安安分分,绝不去三爷面前惹眼。”
“你一直都挺安分的。”林晚晚这话说的也不违心,除了最开始她想要曲线救国,先去讨好秦姨娘之外,梁姨娘相较孙氏,甚至是之前入府的灵欢,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你知道,三爷对你,不曾用心。”林晚晚说着,眸子里透出几分惋惜来,她叹了口气,像是很遗憾:“女人嘛,这辈子就这么几年,你要是搭在一个不肯为你用心的男人身上,岂不白白浪费了?”
梁姨娘抬起头来,目光中尽是茫然:“夫人是……”
她越想心里越害怕,“扑通”一下又跪在了地上,连连哭求:“夫人!求夫人不要发卖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