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爷颔首:“我跟苏恒说,按照你之前提过的,和老七聊了聊他与威北将军府的关系,又说了方莲的事情,老七便没有别的话了。”
其实这件事能顺利,林晚晚也是抓住了一点:“苏恒想救亳州知州,这个人不在京,对七皇子的助益不大,他只是想让苏恒不痛快,可若因此和威北将军府闹掰,岂不是因小失大了?”
“正是这个道理。”白三爷笑着拿起了自己的茶盏,碰了碰林晚晚的杯口:“苏恒说,今日之事,当计夫人一大功。”
林晚晚也不计较什么功过的,她放下碗筷,双手合十,虔诚的祷告:“只求殿下,不要在给我家三爷纳妾了。”
白三爷被她逗得笑了起来,安慰道:“苏恒胡说八道的话,你不必信的。”
林晚晚当然信了,只不过她现在更信白三爷不会同意,相比起这些的外力压制,只要她和白三爷的心始终在一处,那就什么都不怕的。
她抿了抿嘴唇,凑到白三爷跟前儿,一脸献媚的说道:“那个……我想请醉花楼的滟影姑娘,唱个曲儿,三爷什么意思?”
“唱吧。”白三爷垂眸喝茶,像是听了一件极平常的事情:“滟影姑娘名动京城,色艺双绝,我倒是也很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夫人出手阔绰,我自然乘东风,见真章了。”
“你想得美!”林晚晚对自己的长相可没有那么大的信心,若真是一个美若天仙的人站在白三爷面前……
不行不行,她不行。
“那我不请了。”她靠在椅子上,翻了个白眼:“我就算把银子给邢二姑娘,我也不亲自请她!断不让你占了这个便宜!”
白三爷凑到林晚晚的面前,仔细端详她吃醋的样子:“怕我动了心?”
“心之一动,可渡人生死!”林晚晚拿白三爷的话堵了回去:“万一有些人要生要死的,我怎么办?我不是又要守寡了吧!”
白三爷就知道自己在林晚晚这里得不到半点便宜,却又非要招惹她一下,看她气鼓鼓的,很有意思:“逗你的,我禁军一大堆的事情,哪有时间听人唱曲儿呢。”
也真是应了白三爷的话,他刚说完,三才便进来,说门上有人要见白三爷,白三爷只得起身出去了,林晚晚抱着茶盏坐在桌子前,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梓兰见两个人已经用完了膳,便撤了下去,换了新茶上来,林晚晚好像坐了许久,才见白三爷从外面回来,脸色一改刚刚的喜悦之情,眉头又皱在了一起,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在林晚晚的眼里,白三爷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这样沉着脸,恐怕事情不会小了,她不由得站起来迎了上去:“发生什么了?”
“没事。”白三爷拉着林晚晚的手,进了书房,面色略微缓和:“不过是战事上的问题,与咱们无关的。”
的确,现在白三爷掌管禁军,外面打仗的事情,的确是牵连不到他,倒是业千站在旁边,抱着玉霄,冷冷笑了一生:“扶不上墙!”
林晚晚从白三爷身后伸出脑袋,看了一眼业千,难得今天业千站在这里骂人,白三爷确没有制止,看上去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真扶不上墙。
她想了想,似乎猜到了一个人:“白璟宣?”
白三爷是真没想到,就这一句话,林晚晚竟然能猜出来,他不由得赞叹:“夫人真玲珑心窍。”
林晚晚也不知道白璟辰是不是和苏恒在一起时间久了,感觉最近油嘴滑舌的,也不愿理他,只是说道:“你不也说,成王败寇,咱们这样与七皇子作对,将来他要是继位,你便是承袭爵位也没有好结果的,那府的事情,何必多费心思。”
白三爷挥挥手,让业千出去,坐在床榻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本不想和林晚晚说这些,让她跟着心烦,可既然说到这里了,白三爷细想想,好像除了林晚晚,他也没谁能说了。
“白璟宣年根底下就带兵走了,噶纳尔败了,陛下的意思是,一鼓作气,收复景南,可你说……”白三爷原本只是觉着无奈,现在说起来,越发的生起气来:“一万二的兵马,去打人家八千,被围了个严严实实!”
“围住了你倒是集中兵力突围啊,多少能跑出来点儿吧,人家降了!”白三爷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个劲儿的摇头:“寸土不让,寸铁不降,我也是多年带兵了,看不惯这样带兵的主将。”
林晚晚看白三爷气的都要原地爆炸了,心里很心疼他,也心疼阵前的将士们,可又觉得好笑:“这样的将领,哪里是带着去打仗的,分明就是带着去送死的。”
“谁说不是呢。”白璟辰忧心忡忡:“这消息现在还没传到陛下的案头上,明日我须早些入宫,省的陛下发起火来,找不到人撒气,抓我的错处。”
可怜堂堂的白三将军,如今在内宫小心翼翼,林晚晚又安慰了他几句,两个人便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白三爷就入宫了,林晚晚躺在床上,心里想着白三爷昨日说白璟宣的那些话,再怎么分府别住,这也是一家人,恐怕这件事,外人在嘲笑威北将军府的时候,难免会将怀远将军府也裹进去。
真是祸从天降。
林晚晚是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晨起梳洗,然后将钱肖叫了进来,原本醉花楼的事情,她想安排刘石去,毕竟钱肖那边还要忙铺子上的事情,可是这口还没开,她就看到梓兰已经一脸谨慎的盯着她了。
罢了罢了,都是人妇,她也懂梓兰的心思。
所以她也没敢在院子里和钱肖说,毕竟钱妈妈还坐在院子里呢,只能去了门上,钱肖毕竟年轻,一听到去那种地方,脸腾的就红了起来。
林晚晚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让你去请滟影,又不是让你去胡闹的!
钱肖勉强应下了这个事儿,当下就去了醉花楼,醉花楼的老鸨看了看滟影这几日的时间,定下了三日之后。
钱肖又回来禀告林晚晚,林晚晚听着他花的银子,觉得肉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