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稷山县,林晚晚瞬间就清醒了,她忙站了起来,看向窗外:“是找我?”
说完,她自己猛的觉察这就是个废话,稷山县来的人,除了找自己,还能是找谁的,没有犹豫,便走了出去。
不是……服侍自己吗?
白三爷被再一次晾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讪讪的坐回了榻上,继续看书。
外面没有了林晚晚,白三爷的书也看不下去了,勾了勾手指,也不用吩咐,三才自己就跟上去了。
林晚晚跟着小厮出来,一到门口,便听见了那人的声音,她心里猛的一紧,忙快走了几步,到了门上。
范博远摇着扇子,一副纨绔子弟绝不认输的样子,跟门上的小厮聊天。
怀远将军府门上的人,若不往里面递帖子,这些人连看对方一面都不看,管你是谁,还能大过太子吗?
太子来都要递帖子的。
可这位是从稷山县来的,那里有夫人的生意,夫人手底下的,一个都得罪不起。
门上早有了这个觉悟,一脸陪着笑,在大太阳底下站着。
听见脚步声,范博远抬眼看过去,见林晚晚被人簇拥着出来,身上早已不是当初在稷山县穿的那样了,虽然穿着依旧素雅,但料子一看就是上乘中的上乘,他摇摇头,叹了一句:“可见是大富大贵了!”
“你胡说什么!”林晚晚看到范博远,第一句话便是骂了一句,可随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起当初他为了自己跑临京的事情,终究还是有些亏欠的:“在大日头底下站什么,快请进来吧。”
范博远摇着扇子,没有动地方:“我打听了,你们家将军今天休沐,他看见我跟看见噶纳尔骑兵似的,我可不进去。”
范博远还是那个样子,一开口就没有靠谱的事儿,他往后退了两步,指了指外面:“我是商籍,你这内城我不好久留,你跟我出去,爷请你吃饭!”
门上小厮的眼睛都要掉下来了,这人怕是疯了吧,到怀远将军府门前调戏将军夫人……
他是怎么活到今天,还没有被将军打死的?
林晚晚听了也皱了一下眉头,可是她知道,范博远虽然看着轻薄,可实际上又怂胆又小,千里迢迢来临京一趟,自然没有让他花钱的道理:“罢了,你到了这个地界儿,难道还装土财主么?”
林晚晚说完,也没有换衣服,让家里出了马车,直接往朱雀大街的酒楼去了。
酒楼看到是怀远将军府的马车,直接将人引到了二楼的雅间,连菜都没让两个人点,捡了最拿手的,上齐了方才退出去。
范博远看着一桌子的珍馐美味,“哗啦”一声将扇子合了:“哎呀,这临京就是不一样,这么时新的菜式,爷都没见过。”
“你快算了吧。”林晚晚给梓兰使了个眼色,让梓兰给范博远斟酒:“这还有什么菜式,是你范大少爷没见过的啊,你别在我这儿演了,有什么事,直说吧。”
“哦,穷乡僻壤来了个亲戚,就非得是打秋风,有事相求呗。”范博远依旧贫的要死,他也就当初想要带林晚晚走的时候,正经过那么一次。
只可惜,林晚晚是太了解他了,甚至都不用抬眼看他,一听这个语气,就知道他故意隐瞒什么,便将了他一军:“你说不说,不说我回去了啊。”
“别别别!”范博远赶紧赔笑:“确实是有一件事,想求林大掌柜抬抬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哎呦,林晚晚挑眉,她还从来没有听见范博远这样做小伏低过,这是怎么了,让这位范大公子,放下了稷山县首富的骄傲啊:“怎么?你又把你祖母的玉如意给砸了?”
范博远吃菜的手顿了顿:“你可盼我祖母点儿好吧!”
林晚晚哈哈笑了起来,这几日和白三爷闹别扭,她都许久没有这样大笑过了,心情也顿时好了不少。
范博远无奈,给林晚晚敬酒:“我是来求林大掌柜,您让您那个秦掌柜歇一歇吧,他做生意也太凶了,我范家手里一共就两个药材铺子,被他挤兑的饭都吃不上,月月没有盈余往府上交也就罢了,我还要往里添钱。”
他摇了摇头,一副肉疼的样子。
顺子这两次来,也提起过秦掌柜,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像是开了窍一样,无论是药材还是玉器,生意都做的风生水起,林晚晚光是看账本,就已经看明白了。
可范家的产业那么大,他们又不指着药材铺子吃饭,怎么会平白的为了这种事情来找自己?
再者,自己跟秦掌柜说过,和范家不要有利益相争,若是有了,便退一步,范家的生意都在范博远的手里,他到底是不会坑害自己的。
林晚晚豪不相信的打量了一下范博远:“你还是直说吧,不要找这种借口对付我。”
范博远见自己被拆穿,不好意思的把头埋了下去,吃了口菜,含糊不清的问道:“你有冯娇娇的消息吗?”
林晚晚听清楚了。
可她以为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
“你有冯娇娇的消息吗?”范博远又把头抬起来,脸上有些红晕:“我听说她落了难,想来想去,五皇子实在是不好插手,就只能来找你了。”
冯娇娇的事情,林晚晚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她主要是感兴趣,在这临京里,还有什么,是那位五皇子不好插手的。
他恨不得威北将军府的老母鸡下蛋,都插手帮帮忙吧。
“冯娇娇……”林晚晚让自己尽量不要吐槽,还是言归正传:“她落了难?”
之前她就问过一次白三爷,关于冯娇娇的事情,白三爷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邢二姑娘后来又问,林晚晚想在套一套白三爷的话,可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来来去去,就给忘了。
好在上一次邢二姑娘来,也没有提起来,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交代,现在听到范博远这么说,像是有点儿眉目的样子。
范博远低低的嗯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一副纠结的样子:“我听说……她父亲倒了之后,她来临京投奔舅舅,结果被卖到醉花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