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范大员外病了,范家如今,到处找郎中,给范大员外治病呢。”顺子回答着,又想起一件事来:“我听人说,范大员外之前一直想让范博远娶冯知县的女儿冯娇娇,可冯知县倒了,这事儿就在没有提起来过,范家的生意,现在都是大少爷在管。”
范博远?
林晚晚面色纠结:“范大员外这么想不开吗?”
“倒也不是。”顺子听见林晚晚的话,忍不住笑了几声:“我们开始也觉得范博远不成,可谁知道,竟然也安安稳稳的过了年,因着秦掌柜坐了商会的椅子,如今范家药材铺子上的事情,多半与秦掌柜商议,看起来,还挺不错的。”
林晚晚倒是没想到范博远还真能把这买卖做成了,当初是小瞧他了。
两个人正是说话间,梓兰从外面回来了,进门一看到顺子,都呆在了原地,顺子忙站起来,笑呵呵的打招呼:“梓兰姐姐。”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梓兰满眼震惊,她看了林晚晚一眼,林晚晚只是笑着,并没有说什么。
“我来给大掌柜送年前的账目。”顺子看到这些人,也很亲切。
不过林晚晚知道,顺子最想看到的,也未必是自己,便指了指角门的方向:“你从那个门出去,往巷子里面走,有一户人家,王掌柜如今在那儿呢,你去瞧瞧他吧。”
这么长时间,顺子最惦记的,也就是王掌柜了,听了林晚晚的话,顿时就点了点头,跟林晚晚告了辞。
梓兰将顺子送到了角门才回来,一进院子,看见林晚晚盯着桌子上的银票发呆,走过去看了看:“秦掌柜,这是将年前的账目都清算了?”
“嗯。”林晚晚应了一声,将银票整理好,递给梓兰:“收进库里吧,等着钱肖那边选定了位置,咱们打鼓开张,且用的着银两呢。”
“秦掌柜也是有心了。”梓兰将银票收到怀里,口里说道:“知道掌柜的在这面少不得用钱的地方,这才特意派顺子跑这一趟的。”
林晚晚不置可否,顺子来这一趟,让林晚晚想起了许多在稷山县的事情,说到底,还是那个时候好,没有这么多勾心斗角的活儿等着她。
不过这些,也都是自己来之前,就想到了的,谁也不怪,就怪自己脑袋一热上了白璟辰的贼船,现在可好,不单搭上了生意,还得给他卖命,甚至搭上了自己的人……
自己算什么商人啊,他这生意做的,才是稳赔不赚,真好。
林晚晚喝了一口茶,把气都就着茶水咽了下去。
“夫人,别坐在那里吹风了。”梓兰将银子收起来之后,叫了林晚晚一声,给她使了个眼色:“若是着了凉,将军该怪罪我们了。”
林晚晚瞧着她,像是有事的样子,也就没有坚持,起身进了房间,梓兰将门关上,拉着林晚晚坐在了床上:“我母亲那边回来了消息,方莲的女儿,果然不在他弟弟家里。”
“真的?”林晚晚顿时打起了精神。
梓兰点点头:“我母亲说,她弟弟只是在外面做事的人,他女人在将军府的厨下里,两个人就住在府里的后宅,一间小屋子里,他们本身就没有孩子,更别说养方莲的孩子了。”
被林晚晚猜了个正着,可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是林晚晚最不希望得到的答案:“那这件事,恐怕就棘手了。”
“我娘额外留意了一下府内的动静,像是方莲女儿那么大的丫头,好像将军夫人房里多了两个,听说学了字,在帮夫人抄经。”梓兰说着,冷笑了一声:“一面作恶,一面念佛,她此消彼长这一套,学的真好。”
林晚晚听了,忍不住笑了几声,末了说道:“我猜的基本没错,那接下来,就是看将军夫人究竟想让方莲干些什么了,也得看看,前些日子石管事中毒的事情,与她有没有关系。”
“方莲,不大可能是毒害石管事的人吧……”梓兰轻声回答:“我仔仔细细的想了前几日的事情,我们都是一起服侍夫人,一起在这院子里做活,正午摆饭,都是她领着小丫头办,操持咱们这院子里的事情,她走不开的。”
林晚晚仔细一向,好像也是这么回事,梓兰一般跟着自己,那院子里的事情,便要她拿主意才是,周围人也多,她想给石管事下药,实在是不方便。
梓兰见林晚晚沉思着没有在说话,便说道:“这件事可暂且放一放,夫人,我这里有件别的事情,要和你说呢。”
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展开来,里面有足足二十几个名字,其中有三四个,像是在这个院子里做粗活的小丫头。
林晚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一脸疑惑的看着梓兰,梓兰方才说道:“之前咱们不是猜测,没到临京的时候,孙夫人定然将自己的人放在这院子里么?这些,便是同孙夫人一起入府随侍的小丫头。”
将军夫人往自己身边安插人手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林晚晚还想着等这件事了解了,再去细查孙夫人的人手,可没想到,梓兰竟然列了个清单给自己。
林晚晚不可置信的接过来,仔细的看了两遍:“这……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哪里弄的来这些,说来也巧了。”梓兰提起这件事,脸上带了几分得意:“刘石这几日都在我父母那里,正巧同我父亲一起做事的人,他女人是在府里管事婆子手下打杂的,刘石就留了些心思。”
“昨日刘石同我父亲一起去那户人家吃酒,那人喝多了,说起当初孙夫人、梁姨娘和您一起被送进府的事情,只说孙家也不像清流人家,那孙氏的嫁妆,多的数不清。”梓兰说道这里,竟然偷笑了一下:“刘石便说不相信,想引那人多说些事情来,谁知道,他女人竟然直接将孙氏的嫁妆单子取了出来,给刘石看。”
“当初将军战死,大家都以为这婚事便不做成了,所有的嫁妆,都原封不动的退回了学士府,只留下一个精巧的盒子没有收,他女人以为是什么好物件给落下了,连盒子一起拿回家,打开方才知道,原来里面装的,正是嫁妆单子,连同陪嫁来的丫头,一并都列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