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现在一想起白青青和张君阳的事情,就头疼起来,她已经逐渐的觉得自己能够接受两个人在一起了,毕竟你有情我有意,她也没必要非要做那个坏人,去拆散两个人。
门当户对在这个时代固然重要,可林晚晚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心里实际上是觉得无所谓的,可问题是,她如果一旦表态,那白青青必然会把摆平秦姨娘的事情推给自己。
她不要!
她才不管!
于是林晚晚给了张君阳暗示,他们要想双宿双,飞,那就自己想办法吧,别为难自己,自己还有一大摊子的事儿呢。
就比如……
白三爷抿了口茶:“有件事,我想和你谈一谈。”
林晚晚有点儿厌世了。
她其实很害怕白三爷说这样的话,总是感觉他又要算计自己什么,可是又不能撂挑子走人,只能做出一副心如止水遁入空门的姿态来:“三爷请讲。”
“前日三才来和我说,瞧见念儿在和业千打架。”白三爷撂下茶盏,看着林晚晚,想看她对这件事什么态度。
但是林晚晚的态度,早就表达过了:“那肯定打她呀,不然念儿怎么那么害怕业千?我也说了,只要不伤筋动骨,打两下就打两下吧。”
她说着,反将了白三爷一军:“要不然,是你舍得动手,还是我舍得动手?”
白三爷被将,徒劳的张张嘴,却毫无还手之力,末了只能笑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说的打,和你说的打,不一样。”
“业千在给念儿喂招。”白三爷认真的解释,但看林晚晚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解释的不够认真:“就是……”
“你是说,念儿会拳脚?”林晚晚不可思议,她感觉白三爷这话说的有些夸张了:“她不到五岁,能会什么,业千陪着他玩儿罢了。”
白三爷摇摇头,他可不这么认为:“三才说,念儿的拳脚套路,是他往日教胜哥儿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念儿偷学去了。”
“我特意叫了业千来问,业千也说,她的悟性很高,习武之人,大约都是从这个年纪练起来的,比如我,十岁上才开始习武,根骨都晚了,遭了许多的罪。”白三爷想起自己当年的苦,不由感叹,若是让他在遭一次,恐怕他是忍受不下来的。
他说完了这话,就看着林晚晚,等着林晚晚的意见,可谁知林晚晚狡黠一笑,凑到白三爷跟前儿:“哎呦,不装啦。”
“你就是打量着我如今动不了手了,是不是?”白三爷气的笑了起来,他屈起中指,扣了扣桌面:“我是担心念儿的身体,练武太苦了,我怕她撑不住,在出点儿什么问题来。这件事,你怎么看?”
“真是要了命。”林晚晚无奈的靠回到椅子上,望着天,一脸绝望:“想让练武的,整日里抱着书,希望书香气多一些的,又天天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我看不出来,看三爷吧。”
林晚晚冷笑了一声:“你不是义父么?”
白三爷就知道,自己在林晚晚这里找不到便宜,可又偏想来碰一下钉子。
主要也是,她最近太忙了,整日里都抓不到她的影子,好几日没见着了,白三爷难免就有些……想她。
“依我看,这事儿还是得管,不如给念儿找个先生吧。”白三爷想了想:“念些书,懂些道理,或许,好管教一些。”
这让林晚晚没有想到,如今这个世道,女子读书是极少有的事情,难得白三爷没有这个观念:“这也容易,送到范家去,和胜哥儿一处,便好了。”
又是范家。
白三爷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
不成,有点儿压不下去:“难道整个稷山县,就范家一个私塾吗?”
“且胜哥儿大了,范先生虽然博古通今,可胜哥儿若想科考,须是要找个年轻师父来带才行。”白三爷略一思考:“还是另寻了,到家里来教吧。”
林晚晚觉得白三爷说的也有道理,过了年,念儿就五岁了,她若是到私塾去,左右都是男孩子,对她将来也不好,如今她也不差那几个钱,找个先生,到家里来教这两个孩子,也好管教一些。
“三爷所言有理,那我让三才写了,贴在外面。”林晚晚说着,便起身要去。
白三爷拍了拍桌子:“急什么?又不在这一时。”
不是急,而是林晚晚就是这个说干就干的性格,她被白三爷叫住,便看着他:“三爷还有事情?”
白三爷清了清嗓子:“没了。”
“那……”林晚晚笑了起来,她也知道白三爷或许是想多留她一会儿,犹豫了一下,转身又坐了回去:“我也累了,且在这里歇一歇吧。”
“不如……”白三爷勾起嘴角,和林晚晚一起靠在椅子上:“赏月吧。”
外面艳阳高照,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屋顶,林晚晚也不反驳他,不拘赏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于是林晚晚发挥了科研人认真细致的工作态度,盯着房梁。
而白三爷,早就不看什么什么屋顶了,悄悄的转过头,看着林晚晚。
便是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看上一整天,白三爷也觉得很开心了,他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离不开林晚晚了,拿起书是她,放下书是她,睁开眼睛是她,闭上眼睛也是她。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样念念不忘过,好在如今她就在身边,若是想她了,还能随意找个借口诓她过来,若是真有一日……
白三爷一想起当初在承德庄,自己差点儿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就有些后怕,依照林晚晚的性格,若是她当即知道自己是白璟辰,恐怕早就走了。
她敬重的,是为国尽忠的白三将军,不是一个在这里躲清净,将她耍的团团转的白三爷,林晚晚这个人,眼里揉不得沙子。
希望上天能眷顾他,别让他成为林晚晚心里,那道过不去的坎儿才行。
他正盯着林晚晚出神,忽的发现林晚晚蹙了蹙眉头,伸出手,指着房梁上:“那是三爷的物件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