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林晚晚听着,还没反应过来,不远处的三才再也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这样的声音,自打白三爷病下,几乎就没有过,大家都是唉声叹气,如今因为海沧平添了些轻松,林晚晚竟然觉得也不错。
反正也不是损她,她当然觉得不错了。
可海沧就不一样了,她气的双颊通红,活像是戏台上的人儿,左右看了看,正瞧见旁边晾晒的药材,随手抓起一个,就打向三才的脑袋,三才哎呦了一声,额头上顿时起了个大包。
笑声也戛然而止。
眼看着到了午饭的时间,可林晚晚并没有什么胃口,她换了件衣服,出去找上一次给她打造器械的铁匠,一直到深夜才回来,第二日又是一大早就过去了,足足跑了三日,才将东西差不多凑齐。
白三爷的病不急在一时,所以海沧也没有催林晚晚,她想想借着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仔细观察一下这位大掌柜。
从灵欢的嘴里听来,只觉得林晚晚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只不过灵欢的话一向不可信,她得自己了解一下心里才踏实。
她那个师兄懂什么,整日泡在军营里,男女之情,可不是兵法战术,少不得她这个师妹多操心了。
可没想到这几日林晚晚压根就不在家,海沧没有了解到林晚晚,倒是把白青青摸了个明白,两个人见面就吵架、互损、斗嘴,梓兰来来回回的听着头都要大了,就连念儿都不怎么欺负大灰,整日跟在白青青身边,看这两个人斗法。
可能是因为吵的太凶了,白三爷把海沧叫回去训斥了一番,也是因为他和白青青不熟,这种事当然不能训斥白青青了。
海沧很委屈,坐在厨房里,自己吃了两只烧鸡。
三四日之后,林晚晚手里的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去白三爷房里跟他商量取针的时间,正巧三才也在他房里,像是送什么东西,看见林晚晚来了,就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这可是你唯一一次反悔的机会了。”林晚晚把东西划拉一声倒在桌子上,给白三爷看:“你看看用的这些东西,就知道多危险了。”
“在危险,也不过就一条命罢了。”白三爷拿起手边的信封,拆开来,一面看着信,一面回答:“难不成你还能从我这里,顺走两条命不成?”
他说着,不知道看到信件里的什么东西,轻笑了两声,把信装好,放在旁边:“这个海沧啊,不打一顿是不行了。”
林晚晚见自己没有震慑住白三爷,只能自己又把东西收拾好,耳朵里传来了白三爷的话,她怔了一下:“好歹是个姑娘家,三爷怎么……还对姑娘动手呢?”
“你要不说,我都快忘了她是个姑娘。”白三爷拍了拍放在旁边的信封:“只怕她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个姑娘吧。”
“三才让人去找她来给我看病,来回一个月足矣了,她却同家里讲,要走三个月,这不,她丈夫给我写信,问我原委呢。”白三爷靠在床上,默默的摇摇头:“一年走两回,一回走半年,当初拼死了要嫁过去,现在又不老实呆在家里,不打留着过年吗?”
林晚晚瞧着他说话的样子,竟像是一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不由得笑起来:“她家里这些事,你也要管?”
“你没听见,她叫我三哥吗?”白三爷也很无奈,甚至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林晚晚:“闹出事端来,自己收不了场,都是我的事儿,以为嫁出去了,终于不用管了,谁知道还是和从前一个样子。”
白三爷神色有几分绝望,他看着头顶的房梁:“只怕我就是死了,她也要给我烧点儿纸,求我保佑她吧。”
林晚晚原因为白三爷对海沧的态度,还有些生气,可现在一来是海沧已经成了亲,二来是他们确实是兄妹感情,反让林晚晚有些同情白三爷起来。
“人家好歹,为了你的病,跑了那么远,你操一操心,也是值得的。”林晚晚劝了一句,将东西重新抱在怀里:“我也想有个拼死护着自己的兄弟姐妹呢。”
白三爷看了林晚晚一眼,不懂这有什么可羡慕的:“要不然,我把海沧送你了?”
虽然林晚晚在替海沧说话,可是这个名字现在一进到林晚晚的耳朵里,她就觉得聒噪:“打住吧,我有白青青就够了。”
“够够儿的了。”林晚晚和白三爷一样,换上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白三爷就只有和林晚晚说话的时候,才能有些精神,心里也舒坦一些,正想说话,忽的听见门口有脚步声,走到门前就停下了,他歪了歪头:“谁在外面?”
林晚晚是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听见,她平时芯片也是关着的,故此回过头去看,只见海沧从外面挪了进来:“我……打扰你们了?”
“没有。”林晚晚听了这话,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赶紧否认:“我就是交代一下取针的事情。”
“巧了,我也是为这事儿来的!”海沧拍了一下手:“我跟家里说,就出来半个月,林姐姐,你得抓紧时间,完事儿我还得回家呢!”
半个月……
林晚晚微微挑了一下眉头,去看白三爷,白三爷一脸“你明白了吧”的表情。
他们两个交还眼神的场景,被海沧看了去,觉得不太对劲儿:“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白三爷微笑,手轻轻的搭在了信封上:“我以为你这一趟,怎么来回也要三个月呢。”
海沧脸色突然一变,紧接着目光就落在了白三爷手下的信封上,她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用不上用不上,太用不上了……那个……我没什么事儿了,你们继续……”
她退到门口,连招呼都没打,撒腿就跑了。
“唉……”林晚晚徒劳的伸了伸手,想拦住海沧,可是根本叫不住,林晚晚算是知道为什么白三爷看上去焦头烂额了:“你不叫她回来啊,万一跑了怎么办?”
“她那双小短腿儿,能跑多快?”白三爷不以为然,他略大了些声音:“业千?”
业千正在外面守着,听见白三爷叫自己,忙走了进来:“师父。”
“看着你师叔,别让她离开寿安堂半步。”白三爷的吩咐很随意,就像是说一件极平常的事情,一边说,一遍从旁边的桌子上,去了一个油纸包,递给林晚晚:“我托人给你带的。”
“承德庄的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