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
毕竟有钱的人,大多都有病。
比如范博远。
再比如白三爷。
累了一天,她回到房间,直接就睡觉了,预备着第二日给石老二看病。
可谁知道,第二日,她就毫无征兆的病倒了,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林晚晚努力回忆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最后想到,八成就是从产房出来,被风吹那一下,芯片自检,说的是病毒性感冒,其实也就差不多了。
王掌柜一大早晨没见着林晚晚,才知道她病了,拿着脉诊来给她看病,结果正看到林晚晚大口大口的灌着热水。
真是没有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
更要命的是,床边就坐着白三爷。
王掌柜叹了口气,可怜他进门的时候,自己还站在门口纠结了一会儿,怕对林晚晚这个寡妇的名声不好。
林晚晚放下茶盏,看了王掌柜一眼,支起身体,一说话,鼻子嗡嗡发响:“前面不忙吗?您怎么过来了?”
“我来给你看看。”王掌柜走到跟前儿,把药箱放了下来。
白三爷听见了,起身给王掌柜让座:“王掌柜说的极是,林掌柜的身体,才是重中之重。”
王掌柜看了白三爷一眼,觉得自打林晚晚来了,他话多了很多。
只是林晚晚连连摆手,让他把东西收起来:“不用不用,风寒而已,不用吃药,过几天自己都好了。”
王掌柜的手悬在半空中,他第一次听到一个郎中自己说“有病不用吃药,过几天就自己好了”这种话。
林晚晚没有注意到王掌柜的尴尬,从床头取出一张纸来,递给王掌柜:“反正你都来了,也别白来一趟,帮我看看这个。”
王掌柜接过药方扫了几眼,没等说话,就听到林晚晚又说:“我不懂药理,但我猜,上面应该是催产一类的药方吧。”
“你这不很懂么?”王掌柜回答,抖了抖手里的药方:“这就是催产的方子,而且药效下的很猛啊,这是……”
他说着,看向药方下面的落款,恍然大悟:“这不是和善居柳郎中给下的方子吗?”
“是啊。”林晚晚冷笑了两声:“差点儿要了母子三人的命。”
王掌柜大惊失色,忙问是怎么回事,林晚晚就将昨夜里的事情说了,她抬了抬下巴,让王掌柜看手里的药方:“我留了个心眼,把这东西留下了,万一没救回来,公堂上也有个说话的办法。”
王掌柜听了这话,和白三爷对视了一眼,几乎想给林晚晚鼓掌,这事儿办的太好了,女人生产,那是在鬼门关上走一趟,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差错,都有可能要命。
她本就是被临时拽去救命的,要是没救回来,这人一死,那家必然翻脸,到时候在公堂上说都说不清楚,可有了这个方子就不一样了。
八个月,吃这么迅猛的催产药,那就是要产妇的性命,如果不是林晚晚,说不定这三条命,一个都保不住。
“这个和善居的柳郎中,一向腿脚都懒散的很,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多看一眼都觉着烦,我早说过,这样是要出问题的。”王掌柜叹了一口气,把药方还给林晚晚:“一个郎中,怎么能胡乱信别人的话。”
林晚晚也觉得这事儿让人生气,不过既然过去了,在生气也没有什么必要:“我原本打算,今日上午再去看看,可如今这样,也难爬起来,王先生替我跑一趟吧,在开点补气固元的药,这件事才算是圆满。”
林晚晚不说,王掌柜也正有这个意思,时间也不早了,他还需赶紧过去,回来还有寿安堂的病人等着看。
王掌柜走了,林晚晚又开始撵白三爷。
没错,她已经撵了一早晨了。
但白三爷就像没听见一样,起身又去烧水。
林晚晚最后也放生了,随他去吧。
三才将银子送到了范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林晚晚中午睡了一觉,勉强能精神一些,坐在床上,一脸木然的看着几乎要笑背过气去的三才。
说实话,有点儿害怕。
白三爷坐在桌子旁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咳嗽了一声,三才的笑声顿时就没有了。
林晚晚这才插进去话,问了一句怎么了。
原来,范博远借给林晚晚钱这件事,范家的老爷,也就是他父亲并不知道,三才拿着钱过去,好死不死的正撞见范老爷送朋友出门,仔细问了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虽然三才没有看到范博远挨打,但是出门回寿安堂的路上,正好路过范府宅院的后墙,他听见范博远的惨叫,震耳欲聋。
林晚晚笑不出来,她感觉是自己把范博远给坑了。
但白三爷心里很痛快,冲三才点点头,夸赞他事情做的不错。
因着生病了的缘故,石老二的病也耽搁了五六天,林晚晚说的没错,她的病从第四日就开始好转,等着八九天,就全好了。
这几天她有点儿精神,就在寿安堂翻了翻,还真让她找到了一套能够开颅用的工具,只不过开那个钻头骨的东西,像极了红酒起子,林晚晚放在手里掂了掂,还是觉的不大靠谱。
她反复看了石老二的脑后,觉得开洞这件事,的确是有些过分了,如果她只开一个很小的创口,将一个细细的引流管送进去,也能起到清除瘀血的作用。
不过这个过程,恐怕要很漫长,而且她要时刻盯着芯片上的呈像,没有办法同时兼顾手术,这就必须要有一个人进行配合了。
林晚晚在寿安堂里转了转,最后发现唯一适合给自己做副手的,恐怕就是三爷了。
以他一向波澜不惊的性格,可能也不会被吓成什么样。
于是林晚晚端着一盘自己亲自烤的酥,上门去求白三爷,白三爷听了她的来意,笑了起来,说这件事当然没问题,而且林掌柜也不必那么客气,不用带东西过来的,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就好了。
毕竟,那一盘子黑乎乎的东西,就算是留下,白三爷也是不敢吃的。
他是准备死,可也不想死的这么惨。
林晚晚:你可以侮辱我的医术,但不能侮辱我的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