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简单交代了一下,便从后院出来,到正堂上去看刘石媳妇,王掌柜正在收脉诊,笑眯眯的不知道说什么,一瞧见这个表情,林晚晚的心就放下来了。
她走到跟前儿,手搭在刘石媳妇的肩膀上:“王先生,她身体怎么样?”
“我刚才问她了,她说这段时间你一直交代她要多吃些好东西。”王掌柜收好自己的药箱,站了起来:“可见是有先见之明的,这脉象上看,多半是两个男婴,大约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临盆了。”
林晚晚点点头,她也能算出刘石媳妇的日子来,对王掌柜说道:“辛苦先生,再帮我给她抓些滋补的药来。”
说完,嘱咐刘石媳妇坐在这里等着,挥挥手,叫刘石出来。
刘石一听真如林晚晚所说,是两个男胎,笑得嘴都要裂到耳朵根了,可是瞧见林晚晚冲他摆手,心里又有些慌张,连忙出来问道:“怎么了?掌柜的。”
林晚晚撇了一眼屋子里,站在门口,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媳妇是双男胎,你别光顾着高兴,生产之际,最是个凶险的事情,而且我实话告诉你。”
她抿了抿嘴唇,脐带绕颈的事情,她原本不打算说,可这段时间她多在镇子上忙活两个铺子的事情,恐怕回去的时候不多,若是因为自己没有提点到,而出了什么问题,只怕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其中有一个孩子,脐带绕了一圈,这会让生产过程危险增大。”她停住了话头,没有在说下去。
刘石看起来人高马大,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主意,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明显已经慌了,林晚晚皱起眉头,语气生硬:“你慌什么?你是她男人!这还没到生产的时候呢,你就怕死了,她怎么办?”
“是是是。”刘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虽然口里是这么应着,可人还是紧张的搓着手:“那,掌柜的,你看怎么办才行?”
林晚晚想了想,方才说道:“不然这样,你回去收拾一下你媳妇的东西,这段时间,让她跟我住在这里,等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
刘石一听这话,心里当然高兴,这里守着王先生这样的郎中,又是药铺,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
可他虽然是乡野农夫,也懂得礼仪规矩,觉着有些不好意思:“可这样,是太麻烦掌柜的了,我们家已经承了您许多的情,再这样……”
“别废话了。”林晚晚没有了耐心,回头准备去和刘石媳妇说这件事,走了两步不放心,叮嘱刘石:“别和你媳妇胡说,她现在最要心情舒畅,你让她担忧了反而不好。”
刘石连连点头,对林晚晚言听计从。
林晚晚进来,和刘石媳妇大概说了一下,只说她有事要劳烦刘石,这段时间恐怕没有经历照顾她,让她和自己一起住在后堂。
刘石媳妇还只顾推脱,说有石大娘照顾也是可以的。
被林晚晚给拒绝了,石大娘那么大岁数了,真出点儿什么事儿,就是跑腿送个信儿都来不及,哪里就那么安全了。
刘石媳妇素来知道林晚晚是个说一不二的,能住在这里,她当然也安心,也就同意了,刘石特意跑回去取了衣服包裹,给她送过来。
白青青还以为到了这么宽敞的地方,她终于可以肃静一下,自己一个房间了,可没想到还是要和念儿一起住,心里很是不痛快。
可念儿一抬头,甜甜的叫了声姑姑,白青青就投降了,又帮着林晚晚收拾了房间,方才回去。
转眼间天就暗了,王先生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林晚晚嘱咐他,明日定要把刘石媳妇的稳婆定下来,便是住在周围的,有经验的就可以。
对这一片,王掌柜很熟悉,应了下来,这才离开。
傍晚,她又去了一趟玲珑斋,看了看今日的进项,没想到,只今天一日,就进了将近五百两的银子,秦掌柜扒拉着算盘,说这可是他当初三四天的进项。
林晚晚并没有那么开心,她告诉秦掌柜做好准备,往后三日,必然会一日比一日下降,最后降到不降了,那才是将来能够长期稳定下来的收入。
秦掌柜想了想自己开铺子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不由得苦笑起来。
不过这也无所谓,在林晚晚这里,玲珑斋可以维持个不亏不赚就行,她主要也是想帮范博远拦住玉石的源头,赶快找到玉玲珑的料子。
也不是说两个人关系多好,就是早一日找到,林晚晚早一日清净罢了。
回到寿安堂,奔波了一日的林晚晚体会了什么叫精疲力尽,不止是体力上的,还有脑力上的,她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抬起来都有些费劲,打开芯片自检了一下,发现已经有些低血糖了。
寿安堂正堂都熄了烛火,这里都是药材,明火是最忌讳的,林晚晚打开芯片里的夜视,等着视线逐渐清晰,然后扫视了一下面前的中药柜子,在最边上,发现了一个写着“元肉”的药匣子,就走过去拉开,抓了几颗,放到嘴里。
甜是很甜的,甚至甜的有些齁得慌,林晚晚呛咳了两声,转过身找水,冷不丁看到通往后院的门上,影绰绰的仿佛站了一个人,吓得心一抖。
她开着夜视,整个视线里都是幽绿幽绿的,三爷披着大氅,站在门口,一双眼睛也在闪着光,像极了鬼片里的场景。
可能是瞧见林晚晚看到了自己,他手下一晃,手里的烛台就亮了起来。
林晚晚悄无声息的碰了一下食指,关上了芯片。
“三爷。”她有些无奈,扶着柜台望过去:“风口寒凉,对身体不好。”
口里的话虽然是关心,可语气一点儿也不好,白三爷知道定是自己吓到了她,笑了笑没有反驳,低头走了进来:“一天没吃东西,饿坏了吧。”
林晚晚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低血糖了,自己都不记得一天没吃东西的事情,苦笑了一下,没有应声。
白三爷从袖子里取出一样东西,热腾腾的冒着白气,递到林晚晚的面前:“要不要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