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吃过早饭,林晚晚带着胜哥儿从家里出来,又去西头有牛的那家丢了三两银子,让他们往后的日子记得给留着牛奶。
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苦难吃,钱好花,她这一次过去,那个年轻人没有在家,只有老头一人,看到林晚晚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千恩万谢的留了银子,一直送到庄子门口。
这下林晚晚反而不大习惯了,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妖不妖的,暂且等她回来在说吧,她是实在受不了身上这身衣服了,带着胜哥儿到了镇子上,先换了衣服,又给胜哥儿换了一套,连着白青青和秦姨娘,甚至还有念儿的,都挑了些不错的。
至于换下来的那些,林晚晚直接就给丢掉了。
虽然她还在攒钱等着赎玉佩,可是她一向秉承的,都是想办法赚钱,而不是省钱,她林晚晚可是过不了苦日子的。
胜哥儿换上新衣服,终于实打实的开心了起来。
她答应了胜哥儿,这一次出来,有什么喜欢的,就买给他,这孩子左看右看,最后瞧见了卖糖人儿的,昨日既然提了,当然不能食言。
掏出铜板来,给胜哥儿买了一个。
这一天,胜哥儿感觉跟过了年似的。
她出来也不止是带着胜哥儿报复性消费的,主要还是给念儿取药,走到寿安堂的时候,已经下午了,现在寿安堂里面,真是人山人海。
林晚晚站在门口愣了半晌,也没有找到能挤进去的办法,只好拉着胜哥儿,坐在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等着。
这是怎么回事?年中大促吗?这古代人,连草药也屯?
林晚晚想不通,只能托着下巴干等,一直到太阳都快落山里,里面的人才逐渐散去,她站起来,拉着胜哥儿走进寿安堂,一眼望过去,里面跟进了贼似的。
给念儿开药的中年人姓王,他最先看到了林晚晚,现下两个人相熟了,也没有那么客气,冲林晚晚摆摆手:“夫人,药已经备好了。”
说着,他从柜台下面,把草药包拎了出来,递到了林晚晚的手里:“煎好了,早晚各一碗,大约能喝上个十天左右,十天之后,看情况在调配。”
“好。”林晚晚接过药,说道:“念儿如今已经不总睡着了,能玩儿上一会儿,看着挺有精神的,只是,还不大能下地走。”
“都醒了?”王先生很是惊讶,他没想到这孩子恢复这么快:“真是稀奇,我还盘算着,怎么着也得这些药都喝了,方才能转醒。”
他不住的点头,感叹道:“看起来,还是夫人悉心照料的缘故。”
说到悉心照料,林晚晚还是挺心虚的,毕竟,她也没怎么照料,只是专心想着怎么弄钱来着。
林晚晚往外走,看着至少四五个伙计在这里忙忙碌碌的,顺口客气道:“我瞧着,您这里生意是真不错啊。”
“也就忙这一阵。”王先生自然是客气的:“年年五王爷要来这里收洪莲草,所以,各大药堂这段时间都忙,忙过去就好了。”
什么五王爷什么洪莲草,林晚晚也没有听懂,她冲王先生点点头,就算是谢他了:“辛苦王先生了。”
“您慢走。”王先生一直送到了门口,才停住脚步,正巧一个人往寿安堂来,他忙着招呼,便没有在往前送。
擦肩而过的瞬间,林晚晚觉着这个人的身影有点儿熟悉,回过头看了一眼,可惜就这一迟疑的工夫,人家就已经进了寿安堂了。
“母亲?”神哥儿见林晚晚停住了脚步,一只手拿着糖人儿,另外一只手拽了拽林晚晚那的袖子:“母亲怎么了?”
林晚晚回过神来,心里也觉得好笑,她能看到什么熟人啊,在这里,她唯一相熟的,恐怕就是那个刚起了名字就跑没影的大灰了。
“您是来抓药吗?”王先生跟着莫廉走回了寿安堂,他察觉这个人不太对劲儿,一进来就四处观望,完全没有抓药人的那种急切。
莫廉打量了一下药堂,两侧放的都是中药柜子,里面有一个角门,估计是通向后院的,中间靠外墙,有一张桌子,如果有先生看诊,便设在这里。
整体布局,看上去很合理。
“你这个药铺……”莫廉用手指了指,这才正经八百的看着王先生:“要是盘下来,需要多少钱。”
王先生没回答。
他觉得这个人可能有病。
外面又没有贴什么关门外兑,哪有一上门就问人家盘铺子的。
不过开门做生意嘛,他也不好张口就骂人的:“哎呦,这对不住您,我们最近生意还成,没有撒手的意思。”
“没事儿,你干你的。”莫廉一挥手,一副指点河山的霸气:“你就告诉我,要是盘下来,大约需要多少银子。”
王先生和柜台里的小哥对视了一眼,小哥儿摇摇头,笑了两声,转身回后院了。
这种神经病,就得王先生来对付的。
“怎么着,也得三四千两。”王先生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索性就回答了,等着听他后面的话。
莫廉点头,搓了搓手:“那这样,这四千两银子,我给你了,这铺子,我盘下来。”
王先生靠在了柜台上,面色有几分无奈:“我们最近没有外盘的意思……”
“你等我说完。”莫廉转身坐在了旁边一个椅子上:“你生意正常做,若是人问起来,你照旧是这家的老板,盈利都归你,亏损都归我。”
王先生愣了片刻,他听着对方这话说的,仿佛失心疯一样:“您这个……”
“行不行一句话。”莫廉从话里掏出银票,他准备了足足有一万两,从里面数出四千两来,拍在了桌子上:“我也是给人办事,你给我一句痛快话,我回去好交差。”
王先生看着桌子上的银票,抽了一口冷气,他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但是当看到银子的时候,就觉得这点儿不对劲儿,似乎也不算什么。
王先生用尚存的一丝理智追问:“那,能问一下,真章乃何许人也?”
“生意人。”莫廉抓起银票,塞到了王先生手里:“回头见面了,叫三爷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