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可以忤逆桑琮,他总有办法要忤逆他的人乖乖听话。
“柒柒乖一点,你想要的本王都会给你。”
“包括你的命吗?”
“给,等柒柒什么时候爱上本王,本王就把命给柒柒。”
皙尔嗤之以鼻:“那你倒不如说不给我。”
“柒柒,本王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桑琮低头,那双眼眸里难得没了杀戮:“稍微……信任本王吧。”
皙尔不屑一顾,只是盖上被子便完成所有的拒绝。
比死更可怕的是想死却死不了,活着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和仇人周旋,为之厌恶。
连着几天,皙尔能从军营里出来,但不可以离开莫邪的视线。最近出去都有莫邪守着她,他们不怎么说话,莫邪只是跟在后面。
“姑娘,末将有句话想说,若末将是姑娘,便不会跟王爷起冲突。”莫邪难得开口。
皙尔回头。
自从莫邪跟在桑琮身边就屡受提拔,他很聪明,知进退,也衷心,身份也干净。这么短的时间能得到桑琮的信任,怎么会是一般人。
讨厌桑琮,连带着看莫邪也不爽。
“没有钦国,也会有盏篌国,有流离国,殷国本就是四面楚歌。”莫邪见皙尔停下,他也停在距离皙尔两尺前:“王爷能保除了皇宫里的任何人,能保百姓,其他国,谁能有这个保证?”
“你想说什么?你不过就是桑琮放在我身边的一只狗,轮得到你教训我?”
莫邪抿嘴,双手抱拳:“末将失礼了。”
皙尔撒完气就开始沉默,莫邪照例跟在后面。回到军营,桑琮正好脱下战衣交给旁边的侍卫。
“怎么了?”桑琮皱眉,他抬起皙尔的下颔看了看:“谁又惹你了?”
莫邪上身往前倾,低头:“是末将说错了话。”cascoo21格格党
“你下去。”
“是。”莫邪欠了身子离开。
“外面冷,先进去。”桑琮搂着皙尔,说是搂,几乎是将她往怀里一塞,容不得皙尔的拒绝:“他说错了话还是哪句话让你不爱听了?”
“怎么?”
“该罚,五十个军棍够吗?”
皙尔佛开桑琮的手,她怎么会忘记桑琮的这双手沾了多少人命,更何况是个在他身边不久的下属。
无论莫邪说没说错,都没必要领军棍。
一个亡国奴,哪敢有资格让将军的贴身侍卫领军棍。
“我没生气。”皙尔淡淡道。
“是吗?”
“嗯。”
桑琮低头看着皙尔的眼眸,半晌才轻轻点头。他拿起狐皮大衣给皙尔披上,皙尔天生体寒,有时桑琮都在想是不是和她的心一样很难捂热。
太冷了,皙尔的心和她的身体一样,都是冷的。
捂了半晌,桑琮给皙尔盖好被子:“本王要出去三天,这三天莫邪会在你身边。”
“他跟你走吧,左右逃不出去,让他守着我做什么。”
“在他视线范围内,你去哪里都可以。”
“我不想看到他行吗,把他带走。”皙尔坐起来皱眉:“怎么,军营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看着,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
皙尔试过了,这里重兵把守,她根本出不去。
别说出去,就是她从军营里踏出一步,七八个视线都会在她身上寸步不离。她想发火,想要砸东西,营帐内除了烛台什么都没有。
她发火,遭殃的不是她。
桑琮没强求,只是无奈地躺在皙尔身边,将怀里的人又圈紧了一圈。皙尔浑身紧绷,呼吸大都是轻的。
两个人,以最温暖的姿势,都没触碰彼此冰冷的心。
隔天桑琮就走了,带着莫邪。听着外面铁骑的声音皙尔在营帐内发呆,她在这里做过最多的事情就是发呆。
军营里都知道主营帐里的皙尔,亡国奴的标签比皙尔本人更有辨识度。这是他们的摄政王带回来的人,身上带刺,不听话,曾经三番四次想要逃跑。
昏睡了一天,皙尔出来在军营门口站了会儿。
皙尔长得很漂亮,说她明眸皓齿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只是那眼神冷的,让人不敢靠近。
远处一个和桑琮七分相似的男人走过来,乍眼一看皙尔以为是桑琮。这个男人没有桑琮稳重,桑琮穿上铠甲根本掩盖不了他身上的戾气。
如果没猜错,这个人是桑韶安。
“王爷。”太监在后面小心翼翼踩着小碎步跟着:“前面那个营帐您真的不能再走了,摄政王知道会生气的。”
“我六哥的地方我哪儿不能去!”桑韶安不顾反对往前走。
“王爷……”
“你烦死了,本王知道……哟,这就是七哥带回来的姑娘?长得挺好看的。”桑韶安停下来,他来就是为了盐一盐传说中的嫂子。cascoo21格格党
哦,就是这个女人让他哥和九五至尊做了交易。
看样子也没有哪里特别。就是那双眼睛,空无一物,似乎眼里有东西,又没有东西。桑韶安也说不上来的感觉,他竟有那么一瞬间怕皙尔。他怕了一个女人?这说出去多丢人啊!于是桑韶安停到皙尔面前,瞪着她。
皙尔坐在大理石上,她讨厌桑招安这张和桑琮相似的脸,看中的她恶心。
“王爷,这位摄政王带回来的姑娘……”
“本王知道,不用你说。”
桑韶安,淮安王,和桑琮是一母同胞。
桑韶关是桑琮一母同胞的弟弟,排行第七。帝王之家,最亲的关系那便是一母同胞。
这两人长得真像,性格截然不同。
不,都是一样的,他们身上都留着一样的血。
皙尔放下茶杯,她眸光清冷,不带一丝温度可言。
“好吧,六哥带回来的人真没意思,我去山上打几只野兔。四月的兔肉最好,野兔都吃得膘肥体壮,烤兔肉特别好吃。”桑韶安回头问皙尔:“你吃不吃?本王给你打一只,用辣椒腌过的兔头贼好吃。”
“不要。”
“真的好吃,你吃没吃过猪肉?肚子上的那层五花肉,打一只野猪吃也行啊。”
“不要。”
“……哦。”
桑韶安自己悻悻地揉了揉鼻子走了,不懂为什么他哥把他叫回来。就一个女人,有什么好保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