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着爬上山坡去,奈何双脚动弹不得。“嘶――”鲜血从脚踝处源源不断的涌出。“救命!有人吗?”树林间无比安静,除了姜以凡的呼救再也没有一点声响,顾欣怡说得很对,这里偏僻到鸟都不愿意落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消磨着姜以凡的耐心和勇气。太阳迫不及待地落下山,夜间的凉意不断向她袭来,风声拍打着树枝,就像无声的悲嚎。
忽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向她不断靠近,想起顾欣怡说的话,恐惧涌上心头。她大气都不敢出,身体早已不自觉的缩成一团,还好,声音又慢慢消失了。会有人注意到自己不见了吗?妈妈找不见她之后会不会担心?她绝望地看向慢慢变暗的天空,和自己身上被擦破的伤口,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姜以凡!!!”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姜以凡!!!能听到我说话吗?你在哪儿?”声音越来越近。
“我在这儿!”她挣破了嗓子喊。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顾驰焦急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哪里受伤了,还能动吗”顾驰跪在地上,趴着和她说话。姜以凡摇了摇头,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爬下山去陪她。
姜以凡抱着顾驰就开始止不住的大哭,他轻轻地拍着姜以凡:“我已经和老师说了,来的路上也做了记号,别害怕,老师一会儿就过来了。”
“是你自己不小心掉下来的吗?”他轻声问道。
泪水就像开了阀门一般,止也止不住,姜以凡摇了摇头。
“你觉得,和我待在一起痛苦吗?”姜以凡双眼通红。
空气停顿了半响,随后顾驰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我不管别人怎么看,遇到你,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幸运的事情。”
她哭的更凶了。
――
自从上次野游后,姜以凡就一直住院,她每天唯一的事就是望着窗外发呆。
顾欣怡在她住院的第一天就来了,姜以凡仍记得她临走时耀武扬威的模样:“你就算说出是我干的也没用,你没有证据。”
姜以凡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很收敛:怕别人非议自己,她就悄悄收起了所有的光芒;怕别人觉得自己不好相处,她对任何人都是一副予给予求的模样,为什么总有人和她过不去?她太累了,再也不想面对这样的事了。于是,她选择了逃避。
“这孩子,上次野游发生了什么就是不说。”李莉关上病房的门,一脸忧虑的看着池丽,“毕竟你是她妈妈,找机会多开导开导她,哎,平时挺乖一个孩子。”
阳光透过窗台撒向她,姜以凡用手慢慢的圈出太阳的形状,太阳总是这样,毫无私心的将光芒撒向每个人,只是再怎么明亮,也照不进心里去。
窗台上的小花无力的耷拉着。她累了,太累了。父亲的离世,母亲的期盼,同学的厌恶与排挤……共同把她推向了自卑与内耗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