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南朝尹,求见王妃。”
南朝尹站在王府外,看着高悬于门梁上写着‘摄政王府’四个大字的牌匾,牌匾上的字笔走游龙,铁画银钩,将王府的威严与气派展现的淋漓尽致。王府外,立于两侧的护卫腰悬宝剑,虎目如电,别说是宵小了,就连百姓也不敢走进王府侍卫的目光所及之处。
虽然王府里的人对王妃与南朝尹的关系心知肚明,可南朝尹前来求见,他们也不能装作没有看见,这见与不见,都要看主子们的心思,他们不敢随意揣测。
于是护卫迎了上来,冲南朝尹抱了抱拳后说道:“请丞相稍安,我这就去禀告王妃。”
“有劳!”
南朝尹并没有摆丞相的架子,十分和善的冲护卫点了点头。
馨苑阁,玄一来禀,南朝尹求见。
“他?”
这纸条刚刚塞进墙缝中没有多久,南朝尹就前来拜访?他是觉得自己会很快发现奸细传递的消息,还是已经等不急了?
南诗影将随意摊放在桌上的纸条收了起来,冲玄一颔了颔首,玄一心领神会,不一会儿人,贾环带着南朝尹穿过前院,来到了馨苑阁外。
这是南朝尹第二次来到这座院子,第一次还是在半年多以前,似乎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些事情便朝着他无法预期的方向发展。
“丞相大人!”
绿婉冲南朝尹行了个礼,贾环朝绿婉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离开,绿婉则领着南朝尹进了院子。ωωw.cascoo21格格党
纵然现在还是凛冬,可院子却不见任何冬季的萧瑟,可见纪靳墨对南诗影是真的上心。
行至门前,绿婉停下了脚步,她转头示意南朝尹止步。
绿婉的脸上虽然一直挂着谦卑温婉的笑,可骨子里却强势而不容置喙,南朝尹面色微微一沉,却也未曾因为绿婉的强硬而觉羞辱的拂袖离去。
“叩叩叩~”
绿婉轻敲房门:“娘娘,丞相大人求见。”
漫长的等待之后,南诗影清冷的声音自
。门缝中倾泻而出:“进!”
听到指令,绿婉这才推开了房门,对南朝尹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她并没有转身离去,反而随着南朝尹进了屋,而后反手关上了房门。
南朝尹走到南诗影的身前,弯腰行礼:“臣南朝尹参见王妃娘娘。”
南诗影捻着杯盖,杯盖轻轻捻过杯沿,发出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声响,许久的沉默让空气都染上了一层凝重,南朝尹弯着腰,长时间前倾的动作让他的腰雨鞋发酸,他看着地面,余光往上瞧,只能瞧见桌子上铺着绒面桌布下露出的几条半截的桌子腿。
南诗影端起茶,仔仔细细的品尝了一下茶水的味道,太平猴魁虽然初喝时有些苦涩,但回味甘甜,茶香四溢,南诗影觉得喝茶其实无关品味,只是喜好,所以独爱这算不上有多珍贵的太平猴魁。
今日这茶,茶香更浓,回味更甜,格外的好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南朝尹的额头不觉布满了汗珠,汗珠‘滴答滴答’的坠在地上,他的身子已经有些微颤。
南诗影放下茶杯,茶杯与桌子碰撞,发出一声闷响,南诗影双手放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瞧着弯腰垂头的南朝尹,眼睛弯成了月牙:“南丞相,这是求人的态度?”
只是声音,却充满了嘲讽与阴鸷。
南朝尹没说话,撩起衣角跪了下来,双手高举过头又随着叩头的动作落在地面上:“请娘娘看在臣毕竟是您亲生父亲的份上,救救你……鸢儿。”
“亲生父亲?”
南诗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忽然大笑了起来,她的声音里似是撕扯来了一道口子,亲生父亲四个字在她的嘴里溢出,宛若滚烫着鲜血与憎恶,她冷冷的看着南朝尹,一字一顿:“这个时候你跟本宫说你是本宫的亲生父亲?”
“那么之前呢?在本宫被南鸢母女折磨虐待,被下人欺辱打骂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让我看在血脉的份
。上去救南鸢儿?”
“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南朝尹抬起头,脸上满是悔恨与痛斥,他道:“影儿,是为父的错,为父因为你母亲的死迁怒于你,所以才会……为父只知道刘氏母女对你不慈,可为父真的没有想到,就连南府的下人都敢欺辱你。”
“一切都是为父的错,为父……”
“南丞相!”
南诗影抬高语调,打断了南朝尹的自我欺骗以及自我感动:“你忘了本宫是为何嫁入王府的吗?”
她说着,抬起手,云袖滑落,露出了白洁的肌肤,她笑着对南朝尹道:“你看,本宫如今的肌肤白皙娇嫩吗?你还记得本宫的肌肤为何如此白皙娇嫩吗?”
瞧见南朝尹变色的目光,南诗影笑的更加愉悦了:“看来南丞相是记得了,是你下的命令,对吗?”
“所以你现在重新组织语言,再说一遍,你对本宫所遭受的一切知情吗?”
“你到底是因为本宫生母的死迁怒于本宫,还是因为云清子给本宫批的那个命格呢?”南诗影的目光锐利如刀,似乎能穿透人的皮囊直窥灵魂,南朝尹只觉得身上似是被凌冽的寒光扫过,从头到脚,整个人宛如被扔进了寒冷无比的冰窟。
南朝尹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那是一种被人戳穿谎言后的恼怒,他紧咬的后槽牙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像是随时都会撕开脸上的面具,露出真实的面目。
南朝尹沉默了许久,直到平息了心头的愤怒,这才抬起头直视起南诗影的眼睛,问她:“王妃娘娘,你想知道你母亲葬在何处吗?”
南诗影霍然起身,美目圆瞪,眼底的愤怒似足以燎原的熊熊烈火,恨不得将南朝尹一口吞没后烧成灰烬。
“你威胁本宫?”
南朝尹缓慢的摇了摇头:“不,臣是在恳求娘娘。”
“‘你就不怕本宫让凤峦给南鸢儿下毒?”
“那娘娘的母亲,将被挫骨扬灰,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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