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一刻,宫门大开,官员携带家眷步行至正殿。
宴请大离使臣的国宴就开在正殿后的大殿之内,路过回廊拱门,有专门的宦官坐在案后,桌案上放置一个册子,用来纪录到场官员以及家眷的名字,好在最后核算汇总,并防止有人混入其中。
当然如果真有人能通过层层审查潜入这座宫城,那么历代的皇帝早就不知道于梦中被弄死多少回了。ωωw.cascoo21格格党
这句话的意思是,没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这座戒备森然的宫城。
众人写下名字后,走入内殿,依照官品位份一一落座。
大离七皇子与惠安公主携带众使臣进入大殿,于龙椅右下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直到众人坐定,南诗影与纪靳墨才施施然的从偏殿走了出来,坐在了座位上。
太监尖锐的嗓音层层传来,预示着纪泓的到来:“皇上驾到!”
跟随在纪泓身边的依旧是邹允儿,最为一品贵妃,邹允儿今日穿了大红的锦绣鎏金裙,头戴九头凤钗,尊贵无比,与纪泓携手步入座位。
“臣等恭迎圣上!”
众人起身叩拜纪泓,在这大殿上唯一没有起身叩见的,只有纪靳墨一人。
南诗影刚站起来,纪靳墨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又将人拉了回来,在大离使臣面前都不曾收敛半分,狷狂桀骜,不可一世到了极点。
纪泓的脸皮微抽,却目不斜视的望着大殿中央,朗声笑道:“众爱卿不必多礼,落座吧!”
众人谢恩后坐了下来,就跟鹌鹑似的坐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不抬头不张望,权当瞧不见摄政王的放肆也瞧不见皇帝陛下温怒。
“噗呲~”
大离使臣这边发出一声嗤笑:“临渊摄政王,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纪靳墨抬眸望去,凛冽的凤眸自似是淬了剧毒,被这目光笼罩,那人浑身僵硬的像是被寸寸冻结,笑容僵在了脸上,抽dong的肌肉拉扯着五官,让他的样子一时变得十分滑稽。
季斐只觉得头皮发麻,转头瞪了那人一眼,真是个拎不清的蠢
。货,这是什么地方?在人家临渊的地盘上嘲讽人临渊的摄政王?真以为让纪靳墨难堪纪泓就会高兴?不管他们二人之前有怎样的仇怨,损了纪靳墨的脸面就是打了临渊的脸,纪泓身为临渊的帝王,岂能不怒?
“纪……”
季斐刚想为同僚的口无遮拦赔罪,就见纪靳墨手腕一抖,手中的酒杯破空而来,速度之快,根本没给季斐任何反应的时间,酒杯蹭过季斐的脸颊,撞在了那口无遮拦的官员脸上,力道之大,直接将人撞飞。
“啊~~”
“咚~”
惨叫声几乎与他摔落在地的声音同时响起。
他捂着脸,鲜血顺着他的指缝间渗了出来,顺着下颚一滴一滴的滴在了地上,显得十分凄惨与血腥。
“皇叔!”
纪泓温怒的说道:“您怎么能出手伤人呢?”
纪靳墨半睨着眼,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人?本王伤的是人?本王教训的明明是一只只会乱吠的狗!”
“你……”
那人愤怒的瞪大了双眼,似乎有牙齿被撞掉了,说话有些许的漏风。
“王爷,打狗还需看主人呢,贵国对我大离便是这般态度不成?若如此,那么我们也不必多谈什么了。”
宇成烜说着站起了身。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谁都没有想到大离的皇子竟然打算直接翻脸掀桌。
“不至于,不至于!”纪泓忙劝道:“七皇子不要动怒,若是破坏了咱们两国之间的情谊可如何是好啊!”
“呵~”
宇成烜冷笑了声:“临渊辱我大离至此,陛下竟觉是我破坏了两国之间的情谊?”
“既如此,我等告辞便是!”
惠安跟着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无论如何,她都要与大离众人同进退。
只是她不解,宇成烜本不该做出这样的举动才是。
激化矛盾,于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告辞?”
纪靳墨抚摸着腰间的玉佩,转头对纪泓道:“陛下,既然七皇子想要挑起两国的战争,那么他们就是临渊向大离发起进攻号角。”
“杀光他们,一
。个不留!”
他说着,站起了身。
临渊众人看着眼前的变故,一个个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好好的宫宴竟然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不是,真要开战?
如今临渊内斗不止,怎么开战?
这不是胡闹吗?
“皇叔,你休要胡言乱语!”纪泓面色大变,不由大声怒斥。
纪靳墨却命令在场武将:“将大离众人就地格杀!”
“是!”
众武将才不理愤怒得近乎要冒火的纪泓,起身走向大离众人。
“来人,快阻止他们!”纪泓怒吼
禁卫军哗啦啦的跑了进来,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同武将们动手,而是选择举起刀刃将大离众人护在了身后。
“纪靳墨,让他们退下,退下!!!”纪泓的手拍着桌案,将桌案拍的砰砰响,额头青筋凸qi,血管里血液沸腾咆哮得都要渗出来。
“七皇子,他死,活着你们所有人都死,选一个!”纪靳墨没有理会大呼小叫的纪泓,指着刚才那个出声调笑的男人,让宇成烜做选择。
“我若不选呢?”
“那本王替你选!”
纪靳墨向后退了一步,朝着武将挥了挥手。
“殿下,今日之事皆因臣一人而起,若让殿下等人为臣陪葬,臣便是死也无法洗清臣的罪孽,殿下,臣今生有幸生于大离,是臣的福分,来生,臣依旧愿意投身大离。”
那人语落,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登时,鲜血飞溅。
他报了必死的决心,撞得狠决无比,愣是没有半分的犹豫,直接撞死在了大殿之上。
“嘶~”
距离最近的临渊朝臣摸了一把脸上炙热的鲜血,差点没当场晕死过去。
官眷们更是捂嘴惊呼,一个个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费城!”
季斐冲过去抱住了那人的尸体,转头望向纪靳墨的目光里透着愤恨。
“呵,也算是条汉子!”
纪靳墨挥手,武将们退了下去,可无论是纪泓还是禁卫军又或是大离众人,谁都没有放松警惕。
纪靳墨对宇成烜道:“宴会刚刚开始,还请大离皇子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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