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侯一脸悲愤,说到最后,头磕在地上,磕头声“咚咚”,在抬起头时,额头已经已经溢满了鲜血。
众臣不由心有戚戚,今日是他晋阳侯倒霉,明日就有可能是自己,临渊如果在这么内耗下去,前路堪忧!
纪泓气的脸色涨红,猎魔军的举动无疑是将他的脸面扔在地上来回践踏。
“皇叔!”纪泓自然知道张珩听命于谁,这兵封晋阳侯府的命令又是谁下达的,他没有理会张珩,而是转头望向自始至终一直垂眸而立的纪靳墨,眼底的怒火蹭蹭的往外冒。
众人宛若置身于油锅火海之中,烈火烹油,只觉得身体骨骼都在烈火的焚烧下变得扭曲而酥软。
就要站不住了。
纪靳墨撩开眼帘,黝黑的眸子落在纪泓的身上,神色淡然似是根本无法接收到来自纪泓身上的怒火,也根本不会因这怒火而产生任何情绪。ωωw.cascoo21格格党
声音冷淡:“何事?”
“未经朕的允许,皇叔擅自下令命猎魔军兵封一品侯府,皇叔可还顾忌皇权法度,可还对皇权法度有一点的敬畏之心?”
“还是皇叔觉得,自己便是这临渊的天?”
最后一句,说的极重,可在纪靳墨率兵攻打皇宫,踏平刑部,于刑部门前与玄甲军对峙,于先祖石碑前威胁皇帝等种种罄竹难书的举动之后,这话便不再像是反问句,也不再有任何的威慑力,似乎变成了一句陈述句。
纪靳墨,便是这临渊的天。
他纵然点头承认了,又能如何?他们除了叫骂几句之外,还能如何?
“陛下难道忘了吗?”
纪靳墨却没有顺势点头,竟然给了纪泓最后的颜面,可事已至此,众人却有些搞不懂他意欲何为了,明明已经将皇帝的脸踩在脚下反复摩擦,又何必在做这些无谓的遮掩?难不成是怕无法堵住天下众人的悠悠之口?
是了!
也是!
猎魔军驻扎在京都近郊这么久,却
。一直没有入驻京都,攻占皇城。也许是纪靳墨早已知道陛下手里攥着一股奇兵,也许是他不想被天下百姓被天下文人口诛笔伐大骂乱臣贼子,若不是那日因为王妃,他也不会率兵围攻皇城。
说起来自那日起,就像是打开了深渊的通道,纪靳墨的举止越发放肆了起来。
临渊的权柄之争,也从桌下搬到了桌上。
这么一想,真是红颜祸水。
若不是因为那个南诗影,皇帝与王爷之间的内斗也不会发展到明面上,发展到这样一个地步上!
众人捶胸顿足,不由大骂南诗影几千遍,望着南朝尹的目光也越发诡异了起来,这位倒是打了一手如意算盘,一个女儿笼络住王爷,一个女儿自出生以来就贴上了皇上的标签,左右逢源,无论以后临渊谁当皇帝,他都能确保南府的权势,真真是心机了得。
察觉到众人注视的目光,南朝尹微微一愣,神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本王奉先皇之命,代理朝政,自有先斩后奏之权。”
“本王只是在行驶本王的权力,何来无视法度之说?”
“还是陛下觉得,您成年后,臣交还了政权,就失去了先斩后奏的权利?”
纪靳墨每说一句,纪泓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纪靳墨确实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只是这么长时间他也不曾动用这个权利以至于纪泓乃至大臣们,通通忘记了。
纪泓沉默,众人也哑然。
只是有些怜悯的望着晋阳侯,晋阳侯这个主,皇上是做不了了。
“陛下与其抓着臣这件事不放,不如先看看张珩自晋阳侯府走出来的书信。”纪靳墨理了理衣袖,凤眸斜飞,扫了张珩一眼,张珩心领神会的站起身,推开挡在身前的禁卫军,朝着纪泓走了过去。
禁卫军哪里肯放行,抽出兵器拦住了张珩。
胶着中,纪泓挥了挥衣袖,大太监忙小跑着上前,自张珩的手里接过了卷宗
。。
卷宗里夹着一沓轻飘飘的信纸。
卷宗上例数着晋阳侯所犯之罪,以及罪行所牵扯之人。
纪泓一目十行,脸色随着看信越发的冷厉阴沉了,看到最后,他将信狠狠地扔在了晋阳侯的脸上。
“混账东西!”
晋阳侯所犯的累累罪行,除了侵占土地,草菅人命之外,最不能让纪泓容忍的是他与太后之间往来的书信。cascoo21格格党
里面写的都是什么?
都是什么?
信纸砸在脸上感受不到半分的痛楚,但晋阳侯却觉得灵魂像是被人用锤子重重一击,他慌忙的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信,匆匆扫了一眼,面色顿时惨白如纸,这些信,他不是都烧了吗?怎么会……
他强压住心头的恐惧,再次磕头:“陛下明鉴,这些信没有一封出自臣之手,臣是冤枉的,臣是冤枉的!”
“冤枉?”
纪泓瞠目欲裂:“你当朕不识你的字?”
晋阳侯怎么说也是他母后那边的亲戚,他幼年时也曾被晋阳侯抱于怀中,对晋阳侯的字体以及写字习惯,自是熟悉异常。
晋阳侯当然知道这是自己的字体,可他又怎能承认?
“陛下,臣的字也并非不能模仿,定是有人……”
“晋阳侯是在说本王吗?”
晋阳侯话音未落,纪靳墨微凉的声音便将他的话语截断,晋阳侯往日里哪里敢与纪靳墨对峙,可现如今,他若是不敢,就要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了,为了活命,为了整个晋阳侯府,他豁然抬起头,双眸直视纪靳墨,大声说道:“臣不敢,只是光凭这些信,臣不服!”
纪靳墨笑了。
张珩此时才道:“陛下,臣有人证。”
纪泓深深的看了晋阳侯一眼,愤怒之下也顾不得此时有多不适合审理这个件事,而是怒喝道:“传人证!”
“是!”
张珩起身,往宫外走去。
纪泓这时才朝着大太监挥了挥手,太监连忙命人将地上的刺客尸体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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