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围猎刺杀,死伤无数,大离使臣更是血染当场,那日的场景今日想来,纪泓于午夜梦回之间依旧觉得心悸难安,可当时的刺客死的活的愣是一个都没有留下,更是宛若天边的云般竟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这段时间,明里暗里的调查一直没有停过,但纪泓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从另外一个案件中浮出水面。
都城指挥使,赵无延!
“好,好极了!”纪泓不怒反笑,滚滚的煞气如实到近乎笼成了黑雾,邹城一浑身一颤,头低着更深了。
纪泓转头,冲着空无一人的圆柱后道:“去将人给朕带来,朕要亲耳听到。”
邹城一以为是同他说,刚要叩头领旨,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应答:“遵旨!”
他豁然抬头,瞧见一抹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又悄无声息的离开,若非刚刚那声清晰的应答,他原以为是自己太过惶恐而产生了幻觉。
纪泓重新坐到了椅子上,手扶着龙椅把手,大拇指与食指抚摸着把手上的浮雕龙纹,凤眸微敛,冷厉的光自他的眼尾蔓延而出,似与周遭的烛光融为一体。
某个瞬间,邹城一有些恍惚了起来。
临渊皇室同出一脉的凌冽凤眸,让周身似是笼着一层黑雾的纪泓在某个时刻像极了冷酷嗜血的纪靳墨。
这是邹城一之前从未察觉的事情。
或许不止是他,或许不只是最近,或许满朝文武都未曾真正看透过皇上。
邹城一不敢在瞧,只是越发的恭谨了。
人去的快来的更快,那个被凤峦折磨的不成人形的逐鱼帮二把手,已经被悄然的带进了宫,又悄然的被送入了御书房,外面的侍卫未曾察觉出分毫。
纪泓撩起眼皮,瞧着全身再无好肉、只能趴在地上的逐鱼帮二当家:“你说,当日围猎刺杀朕的人,是逐鱼帮帮众?”
二把手艰难的抬起头,触及圣颜,又惶恐的垂下了头
。,事已至此,他已经不敢有半分隐瞒,声音颤抖的回着话:“回陛下的话,是!”
“与逐鱼帮密谋的人是都城指挥使副将,赵予?”
“是!”
“可有物证?”
二把手沉吟了一声,再次颤颤巍巍的回答道:“草民不知道,但草民知道,帮主有记账的习惯,也许,也许有些事情也会纪录下来,免得被倒打一耙。”
纪泓点了点头,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垂手立在逐鱼帮二把手身边的人身上:“去,将逐鱼帮帮主给朕抓来!”
“属下遵旨!”
邹城一听到这话,垂着脸上露出骇然的神色,难不成陛下手里掌握的这股势力,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入黑市并还能不动声色的将人抓来?如果真是这样,那陛下……邹城一又想起了宫变那日的传闻。
陛下的手里似乎还掌控着一支军队,一支由临渊开国帝王亲自打造的一支军队。
也就是说,纵然陛下手里积聚的力量或许还不能与纪靳墨对抗,但也有抵抗之力了。
思及此,邹城一不禁激动不已。
瞧着邹城一微微发颤的身子,纪泓敛去了眼底的情绪,只是有些嫌弃的瞧了眼趴在地上的人,御书房里的香炉都遮不住他身上那股臭味儿。他微微皱眉,抬起手挥走漫入鼻尖的气味儿。
……
黑市。
逐鱼帮大本营内。
逐鱼帮的帮主王巨树睡得正香,耳边略过轻响,他豁然睁开了双眼,翻身跃起,只是他的动作只进行到了一般,闪着寒光的利刃就架在了他的脖颈之间,紧接着,颈部传来一阵剧痛,他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
王巨树再次醒来,已身处大内天牢。
纪泓端坐在椅子上,瞧着那被酷刑洗礼的人,手里翻阅着逐鱼帮二把手口中所谓的账本,账本详细记录着逐鱼帮的每一笔紧张,每一笔后,都是罄竹难书的罪恶。
邹城一站在纪泓身后,不敢去揣
。测皇上此刻的想法,只是听着耳边的惨叫声,又瞧了一眼皇上平静到近乎冷漠的侧脸。
行刑的人一脸菜色的走到纪泓面前,跪地请罪:“陛下赎罪,这人的嘴实在太硬,还请陛下能多给臣一点时间。”
纪泓合上了账本,嘴角啄着浅笑:“时间?朕还要给你多少时间?”
不轻不重的话落在那人耳畔,却像是雷霆万钧顷刻落下,炸的那人胆战心惊:“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滚下去领罚!”
“是,臣叩谢皇恩!”
那人惶恐退下后,纪泓转头,将目光落在了邹城一的身上:“爱卿,那个凤峦,很会用刑?”
听到纪泓的询问,邹城一忙道:“是,他……”想起凤峦用刑的画面,邹城一的背脊就阵阵发凉,瞧见邹城一这副模样,纪泓满意的点了点头:“将人带来。”cascoo21格格党
“是,臣遵旨!”
南诗影根本邹城一,来到了大内天牢,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纪泓请进宫,看着宫里的天牢,南诗影其实想问问纪泓与纪靳墨,你们临渊皇室修建天牢的人都是同一批吗?这里与王府地牢简直如出一辙。
“草民凤峦,参见陛下!”
南诗影看着眼前的纪泓,总觉得这位今日与平常所见有些不同,不过她早就知道,纪泓没有表面表现出的那般无用。
纪泓瞧着凤峦,倒是一个霁月清风的贵公子模样,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竟然是个狠角色,他指着不远处被绑在十字柱上的王巨树,对南诗影道:“凤公子,朕听邹爱卿说,你有一手刑讯的好功夫,朕这里刚好有一个嘴硬。”
“草民明白!”没让纪泓多言,南诗影朝他拱了拱手,转身走进了牢房。
为了省些功夫,南诗影直接拿出了银针,惨叫声响起,惨叫声结束,前后没有超过一炷香的时间,王巨树就都招了。
只是这供词……南诗影忍不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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