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南诗影就听说了后面的事。
“纪泓可真行啊!”南诗影一时有些感叹,为了维护邹允儿,他竟然不怕伤了朝臣的心。
绿婉坐在一侧,一边替南诗影按着肩膀,一边问道:“娘娘,您说,今日之事真是邹贵妃所为?”
南诗影半阖着眼,神色之间有些困顿,她没有直接回答绿婉的询问,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奴婢觉得不像!”绿婉摇了摇头:“那个宫女最后的攀咬之言,其实有些牵强,仅凭一块手帕就想咬死邹允儿,怕是远远不够的,再者说,她既是尚衣局的宫人,那尚衣局在帮邹允儿裁做贵妃宫裙的时候,邹允儿让她们将剩下的布料做成手帕,就真的只做了四个?”
“又不是邹允儿宫里的宫女绣的手帕,凭什么说这若大的京都只有她邹允儿身边的宫女有?就算退一万步讲,这手帕是贵妃宫里的宫女绣的,可难尚衣局没有私自留下一两块碎布。”
“其实刚才若是皇帝不下杀手,可以从尚衣局下手,不过……”
绿婉看了南诗影一眼,没有将剩下的话继续说完,南诗影自是明白她顾忌什么,顺着她的话头说道:“不过无论最后抓出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对纪泓而言,其实都是一样的,后宫之人陷害摄政王妃,真坐实了罪名,即便他有心维护,怕也是难抵我王府威权,难抵众朝臣心中愤懑,难抵临渊百姓的物议沸腾。”
“所以唯有牺牲掉一个宫女,将此事彻底压下。”
南诗影嘴角的冷笑越发的阴鸷了,绿婉只觉得似有一股寒风在这狭小的车厢里呼啸席卷,她的手微微一顿,下一刻又轻柔的捻了起来,只是对今日,娘娘已经抓住了纪泓的把柄反而轻轻放下的举动十分的疑惑:“娘娘今日为何……?”
“为何没有乘胜追击?”
绿婉点了点头。
南诗影的手撑着
。头,随着马车的摇曳有一种想要睡去的慵懒之态,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鼻音:“宫女死后,我若想深究,就只能咬死邹允儿,可你也说了,邹允儿并不像幕后布局之人,既如此,我为何要让幕后之人如愿?而且,浔阳侯夫人之死确与我有关,既能将你杀人的手法都说出来,那么除了你我,大离公主、她的宫女宝蓝与死去的浔阳侯夫人之外,当时一定有第六个人在场。”
“你觉得会是那个宫女吗?”cascoo21格格党
绿婉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今日落雪,冷宫外小路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遮挡物,若是普通的宫女,光是踩雪的脚步声就足以让她察觉,所以说,对方若不是早先就藏在了靠近小路的冷宫院墙内,就是一个敛气高手。
“那个宫女不过是幕后之人推出来的炮灰罢了,她身上的衣衫干净整洁,无一丝落雪的痕迹,她所说的亲眼瞧见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所以当时在场的第六人,一定另有其人。”
“而对方,不是早先埋伏在冷宫就是一个武功高过你的人,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绿婉拧起了眉头,若说这皇宫之中,身边有如此高手的人恐怕就只有纪泓一人,可会是纪泓吗?
却是不像。
可若不是纪泓,那又会是谁?
埋伏在冷宫内院,埋伏?
绿婉灵光一现,忽而叫道:“是苗疆……可怎么会……”
绿婉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苗疆之人已经混入了临渊皇宫,那他们摄政王府呢,还是说……绿婉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若藏在宫里的苗疆余孽是纪泓的人呢?
所以说当年是纪泓让人给他们王爷下的蛊?
绿婉眼底顿时浮现出一抹狰狞之色。
“怎么不会?”
“那浔阳侯夫人不也是苗疆余孽吗?”
“咱们这临渊国,真是快漏成筛子了!”
又是西凉又是苗疆。
西凉也就罢了,可这苗疆余孽为何不去找大
。离的麻烦,跟临渊死磕什么劲儿?
南诗影叹了口气,懒得在多说什么了。
……
马车停在了府门口,绿婉搀扶着南诗影下了马车,馨苑阁今日安静的有些过分,平日里,院子里还是有些声音的。
绿婉稍稍凝眉,守着院门的丫鬟早早看见了南诗影,忙迎了上去:“王妃,爷在屋里等候多时了。”
南诗影微微一愣,纪靳墨?他怎么回府了?
绿婉看了南诗影一眼,王妃虽然没说这些日子她与爷去了哪,但毒老的一同消失却让绿婉心里有了数,如今瞧着王妃惊诧的神色,想来爷是不该回府的,至于为什么回府。
绿婉抬手掩嘴偷笑,肯定是担心娘娘。
“本宫知道了。”
南诗影朝丫鬟点了点头,面上虽没有多少表情,但还是加快了步伐。
“娘娘万安。”
馨苑阁的下人瞧见归来的南诗影,纷纷行礼,纪靳墨听到外面的问安声,缓缓的撩起了眼帘。
白芷与兰儿三人对视了一眼,皆是瞧见了彼此眼底的揶揄与欢喜。
爷自来屋里就一直敛着眼帘,冷的跟块儿冰似的,如今只是听见了屋外的问安声,整个人就像是冰霜融化大地回春一般,周身的冷气瞬间收敛,就连屋里都像是荡起了一抹和煦的春风似的。
兰儿退了白芷一把,白芷忙上前打开了屋子的门,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娘娘您可算回来了,王爷都喝下去两壶茶了。”
绿婉瞪了白芷一眼,只觉得这白芷被王妃纵得有些无法无天了,什么都敢打趣。
南诗影倒是没有在意白芷的打趣,她进了屋,脱下了身上的裘皮大衣,递给了绿婉,白芷刚才被绿婉瞪了一眼,如今一把将大衣从绿婉的手里抢了去,撒娇卖乖的对绿婉道:“我来放就好,绿婉姐姐快随着娘娘进屋暖和暖和吧!”
“你啊!”绿婉点了点白芷的鼻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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