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南广林在错愕之后，脸红的像猪肝一样，双手连摆，“小东，不能这样，我已经亏欠你太多了。”
“南工，你说什么呢？卧芯公司本来就是我的，我往自家公司投钱不是天经地义吗？你亏欠我什么？”韩小东笑呵呵道。
南广林却依然摇头，“小东，我心里有杆秤，卧芯公司你投入最多，四十五所和光学研究所其实并没有投入多少钱，但是他们所占的股份却不少，我知道你是吃了亏的，但是你什么都没说。”
当初卧芯公司刚成立时是韩小东独资，南广林占了一些技术干股，后来这件事被高层知道，特批准机电部四十五所和光学研究所加入卧芯公司，占了一定股份。
当然这两家研究所也没有什么钱，他们主要投入的是研究场地，设备和技术人员。
当时的股份是这样分配的，韩小东出资最多占股百分之四十，南广林以技术入股，占股百分之十，四十五所和光学研究所各占百分之二十五。
当时韩小东投了两千万，这个股权分配方案还算公平，可是去年韩小东继续追加投资两千万，四十五所和光学研究所都没有投入，南广林当时就替韩小东委屈了。
今年浸润式光刻机研制成功，当时韩小东在国外，南广林和两个研究所的所长开了个会，商讨是否要继续加大投入，以研发更高端的光刻机。
两个所长都同意继续研发，但是两个人都表示他们没有钱。南广林实在没办法了，这才给韩小东打了个电话。
他想的是只要韩小东维持往年的水平，再投入两千万就可以了，虽然明知道科研经费不够，但是南广林已经做好了吃苦的打算，大不了压缩科研人员工资呗！
哪知道一见面，自己一张嘴，韩小东就表示会再投一个亿，南广林真的是羞愧难当了。
华夏的商人千千万，但是像韩小东这样不计回报的，他还从来没见过。
看到南广林这个样子，韩小东心里也有些难受。
华夏的老一辈科研人员，实在是太可爱可敬了。
“南工，你不要有太多顾虑，当时我们共同创办卧芯公司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已经做了十年不赚钱的打算，现在你只用了两年时间就把浸润式光刻机研发出来了，咱们马上就赚钱了。我投入一些钱不算什么。”
“不行，不能总是让你吃亏，这事我得向上级汇报。”南广林就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他当即向上级部门打了报告。
南广林的报告连同浸润式光刻机研究成功的喜报一起送了上去。
第三天，韩小东接到张秘书的电话，邀请他到西山坐坐。
在西山那间熟悉的会客室，韩小东再次见到了张秘书。
这次见面，张秘书对韩小东的态度明显热情了很多，一上来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东，香江的事情做得很棒，领导已经知道了，夸了你好久。”
“张秘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小东，你是咱们国内现在屈指可数的证券专家，你的预测到目前为止全部正确，帮助香江躲避了一起金融灾难，国家感谢你啊！”张秘书这次毫不吝啬溢美之词，把韩小东大夸特夸了一顿。
“小东，在你看来国际游资有没有可能卷土重来？”
“这是肯定的，他们没有在香江占到便宜，以所罗斯、罗宾逊的性格，他们腾出手来，必然会再次进攻香江。”
张秘书神色凝重了很多，“小东，能不能把你的预测形成一个书面报告，领导想看。”
“没问题，回去我就弄。”
香江的事情谈完，张秘书又和韩小东聊起了光刻机的事。
“小东，你认为光刻机还有必要再研究下去吗？我看了南工的报告，这个项目很花钱啊！”
这个时代的人对光刻机和芯片还没有意识上来，一是光刻机项目确实耗资巨大，二是现在芯片随时可以在西方国家买到，三是现在用到芯片的地方不太多，需求量没有那么大。
别说是像张秘书这样的政界人士，就连科学界有很多知名学者都认为造不如买。
韩小东正色道：“张秘书，光刻机和芯片必须要继续研发，这事关我国科技未来，随着网络流行，IT技术日新月异，将来很多产品都会用到芯片，如果我们现在停滞不前，将来有一天西方发达国家就会利用这个卡我们的脖子，到那个时候就晚了。”
韩小东停顿一下，“我知道光刻机这个项目耗资巨大，但好在我这阵子挣了一点钱，我愿意拿出来投在这个项目上。”
张秘书坐在沙发上半天没说话，但是从他的面部表情看，很明显是被韩小东感动了。
好半天，张秘书才张嘴，“小东，谢谢你，我替国家，替南工那样的科技人谢谢你。你在燕京再住几天，光刻机的事我会尽早向领导汇报，到时候给你一个答复。”
出了西山，韩小东坐车回到后海四合院。
从七月份开始一直到现在，他已经忙了四个多月了，全世界的飞，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一下。
此时的后海还没有酒吧，住在这里很安静。
晚上，韩小东烫了一壶白酒，和黄强夫妇两个吃了一顿火锅，几杯白酒下肚，韩小东出了汗。他上了房顶，望着已经结了薄薄一层冰的后海湖面，点了一支烟，静静的站了五分钟。
夜色中的后海冰面，泛着冰冷的光芒，展现出了与夏天时完全不同的景色。
韩小东长长的吐了一口掺杂着酒味儿的白色呵气，呵气转眼就被寒风吹散在十一月的燕京夜晚中。
第二天，韩小东在家蒙头大睡了一天。
说来也奇怪，在香江这么长时间他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但是回到山城，回到燕京，他的睡眠质量就会变得很好，也不知为什么。
第三天，黄强开车拉着他去了东方投资，见到了蒋新，两人聊了一上午，下午韩小东又去京东建设投资公司见到了彭金生。
自从到香江以后，燕京的事情他基本就不过问了，这边的通知和情况都有助理顾小婉汇报给他。
东方投资被蒋新打理的井井有条，不用他操一点心。京东建投那边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了，东单菜市场边那几条胡同的居民都已经搬迁一空，现在只有那十几家文物保护单位正在慢慢搬迁。
文物古迹搬迁最耗时间，要一砖一瓦，原样移迁，不像普通民居，铲车一上，瞬间移为平地。
不过彭金生说了，今年年底那一片的拆迁肯定能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