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心知依靠县衙不可能将柳家给扳倒了,在堂审期间回到了泌阳村,让刘二毛在这两天准备带人入城,如果真有什么事,至少也要将金苏林给安全的接到城外去。
第二天一早,秦征才醒来,就驿馆的赵掌柜匆匆前来,“秦公子,刚才曹县令传出通告,说是我们送去的那个犯人畏罪自杀了。案子还需要进一步的了解才能再次审理。”
“这又是哪一出啊!”秦征顿时觉得迷糊。
找展柜也疑惑的说道:“不知道啊,按理说,柳家昨日在大堂上的说辞,很有说服力的。”
“如果是这样,那也许是县令无心帮着柳家?”
“不好说,毕竟也没有直接将柳家的打入大牢不是吗。”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秦征叮嘱道:“要是有时间告诉你家金老爷,这对按时间让他多加防备。”
“喏——”
赵掌柜拱手离开。
房间里,秦征一个人踱步想着。
如果曹县令不向着柳家,金家的证人,以及连德生的证词足以将柳家的人抓起来。
可若是曹县令向着柳家,昨日柳姜阳的一番颠倒黑白,也足以让县令以此为由将金家的人抓起来审问。
在当今的赵国,很多案子就是如此,谁对谁错孰是孰非,大多时候就是县令一句话的事。
“不帮,也不得罪,难道是柳家背后的关系让曹县令也有些忌惮不成?”想了许久,秦征才自语道。
……
一阵南风之后,天空中忽然飘起了毛毛细雨。
满心忐忑的吴兴终于在今日上午进入了重城。
因为地处江东,此乃赵国腹地,距离北部的交战区远,重城对进出的百姓也没有什么盘查。
催马进了城门,吴兴扫视四周陌生又熟悉的一切,两年未归,重城内并没有什么变化,可一切又好像都变了。
“连掌柜,你快去看看吧,好像是吴掌柜的儿子回来了。”
德生堂的门口,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露出一脸的凝重。
“这是听谁说的?”连德生赶忙放下手中的草药盘。
“我刚看到了,看着很像,应该没错的。”
连德生也顾不得抓药的活了,转身对店里的伙计吩咐道:“小安啊,你帮着把这服药抓好了给城北的赵老送去。”
简单的交代之后,连德生小跑着走开了。
……
入了城,吴兴牵着马缓慢的走。
朦胧细雨中,本不该有多少人会关注到他才对。
可吴兴总是感觉隐约间有人在对着他指点。
一炷香之后,不紧不慢的吴兴来到了通往自家宅院的街道口。
只一眼看过去,整个人顿时就怔住了。
整条街上都散落着白色的纸钱,那高大的吴家府门上,悬挂着白色的丧幡。
看清楚这一切的时候,吴兴只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一样,他不敢相信的摇头,那双目却已经有些泛红了。
“你是,吴兴?”
急匆匆走来的连德生走到吴兴的正面,沙哑着声音道。
“连伯父。”吴兴木那的盯着自己的家,也不看连德生一眼,痴痴的问道:“我家这是?”
连德生很希望吴兴等这事结束之后再回来。
可世间事就这么的巧,吴洪安的头七还没有过,吴兴凑巧就回来了。
“是你那老爹……”
连德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他不想让吴兴太伤心,可不说似乎也不行。
此时的吴兴松开缰绳,猛跑到了自己的家中。
敞开的院门,院落中有两个衙役和金家的一位护院正在调查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地面上的血迹甚至都没有被清理。
“吴兴?”
看到突然闯进来的人,衙役也愣了一下。
没有理会衙役的异样目光,吴兴直奔放着棺材的正堂而去。
没有人伺候,没有人守灵,除了那调查的三人,这院子里连个下人都没有了。
……
“今日就先调查到这里吧,你回去告诉金老爷不必担心,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之后再断案的。”院门处,认出吴兴的衙役暗中扯了下同伴的衣角,对金家护院说道。
“我们这不是才刚来吗?”金家护院一阵诧异。
“已经获得了一些信息,先这样吧!”
衙役匆忙的回过一句,两个人便匆匆出了府门。
留下来的金家护院此时才忽然明白过来,吴家的后人回来了!
一拍脑门,护院也跟着冲出了院门,到门外的时候,刚好看到走来的连德生,“快去告诉金老爷,吴掌柜的儿子回来了。”
“我这就准备去呢。”护卫随口丢下一句便走。
连德生扫视一眼这没落的庭院,哀叹一声,一步步的往大堂走去。
吴兴盯着牌位愣了许久,到此时,已经趴在棺材上哭成了泪人。
“节哀吧,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连德生站在身后劝道。
吴兴起身,攥紧了拳头问道:“还请连伯告诉我,这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是你爹年龄大了,这……”
“衙门都来人了,家中的下人也都不见了,我还看到了多处血迹。你不会要告诉我,家父是年龄大了,因病而故吧?”吴兴一个冷眼扫去。
“那倒不是!”连德生无奈,摇头叹息一番,才缓缓说道:“这人啊,年龄大了脑子就不灵光。你也知道,在这重城里,柳家行事霸道,你爹他违背了柳家的意思,没有跟金家断了酒水生意的往来,就遭到了如此劫难。”
“是那柳重楼干的?”
吴兴在去镖局之前,柳家就曾打压过吴家,他也知道,如果不是金家顶着柳家的压力和吴家合作,吴家的醉乡酒行就得关门了。
“应该是了,出事的当晚,我可以说是经历了这一切……”
连德生从柳重楼来要挟吴家不得跟金家合作开始,一直到杀人案的发生,将事情的大概说给了吴兴听。
……
县衙里。
曹县令在听闻吴兴回来之后,一口茶水喷出,对两个衙役骂道:“回来跟我说什么啊,你们俩应该第一时间把那吴兴请来调查案情啊!”
“老爷息怒!”一个衙役低头拱手,大着胆子说道:“吴兴两年未归,对此事并不知情啊!”
“本官说他知情他就知情!”手中的茶盏往案几上种种一顿,曹县令没好气的骂道:“你们两个没脑子的东西,他要是听谁说这事是柳家干的,那不得去柳家拼命?到时候岂不是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