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素城这才恍然大悟:“有道理,那我们再做点手脚,比如说把杜思墨那个混小子抓住,让他在鲁瑞面前指控蔡彪,或者矿石场这边,每年玉石进账多少,卖了多少,最好有个详细记录什么的,我就不信,这么多证据加在一起,他蔡彪还有多少颗脑袋够砍的。”
腾飞扬拍拍他的肩膀:“还算有脑子,孺子可教呀,谢大头!”
“滚!”
“哈哈哈。”
几人商量间,就把事给定下来了,小期也跟着道:“有个叫林小楼的,刘叔很信任他,身手也不错,我去叫过来一起帮忙。”
男人们坐在院子里商量细节,做饭的事自然只能方芳来,有菜,有面粉,六七个人,想来想去,还是包饺子比较快。
腾飞扬又掏了钱让小期去城内买点卤菜和酒水,几个大男人边吃边聊,一直到日落西山才纷纷散场。
黎泽安和谢素城腾飞扬两个回军营,小期则去刘圆家照看他,这边的屋子就留给方芳一个人住,夜里,她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
从前习惯跟悠然一起,身边有个紧紧挨着她睡觉的小家伙,总会觉得心里满满的,什么都不缺,那时候还嫌挤,如今一个人睡一张床,却突然感觉有些宽敞了。
她叹口气,念着要不明天去把悠然接过来,一想到留芳村的环境,眼睛立时又黯淡下来。
环境,对了,反正她人在留芳村走不开,不如索性就在这开个医馆吧,一来,可以给大家伙治治病,二来,也远离了胡家,她真是受不了那帮人时不时地上门找茬。
于是接下来那几日,方芳一边养伤,一边筹备着开医馆的事。
黎泽安他们几个则是有些发愁,鲁瑞爱美人,一般姿色的女子入不了他的眼,整个刺史府连个正经主母都没有,腾飞扬刚准备去买一个时,有个人就送上门了。
胡美娥满心欢喜地等在屋子里,一盏茶的功夫后,胡前进才进来道:“大姐,东西已经送到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这么早做甚,前进,刺史就没说些什么吗?”
“没有,我送饭菜进去的时候,刺史根本就不在,要不还是下次吧。”
下次,下次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想到秦玉他娘陶东施那副嘴脸,胡美娥咬咬唇,对胡前进道:“大姐还有事,前进你先忙去吧,不用管我的,一会等刺史回来了,我亲自去跟他说。”
胡前进下意识地反对:“大姐,这里是军营,到处都是男人,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待在这不合适,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自去忙你的。”
“大姐……”
胡前进还想再说什么,胡美娥直接拉长了脸:“前进,大姐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可以一飞冲天,你非得阻挠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大姐要是攀上了刺史这棵大树,你的前途不也稳了吗,大姐知道你还惦记着那个小贱人,不,方芳,你前两日还去留芳村找她了是吗?”
“大姐,”胡前进想起方芳就觉得心里膈应得很,她那么维护黎泽安,明显就已经把他们之间的感情给放下了,“你不要告诉娘,她知道了,又会不高兴的。”
“大姐知道,大姐是问你,你要是还想让方芳回来,你就得爬得更高,走得更远才行,大姐也是女人,女人就没有不喜欢金钱权势的,知道吗?”
胡前进眼里激起一阵希望:“真的吗,大姐?”
“真的,好弟弟,你听话,现在赶紧走吧,大姐在这等着刺史回来。”
“……好吧。”
鲁瑞从校场回来,气得一肚子火,这些个小兔崽子现在反了天了,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他越想越气,瞄到案上的食盒,忽地一下全部扫到地上去,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外面的守卫激灵一下,根本不敢进去。
胡美娥也听到动静了,她暗暗一笑,伸手抚了抚了发髻,摇曳着身姿站在屋子前,刚要进去,守卫拦道:“你哪位?”
胡美娥白了他一眼:“你们敢拦我,我可是胡前进的大姐,胡十长知道吧,如今刺史在里面正生着气呢,你们要是不想被迁怒,就赶紧让我进去瞧瞧。”
“凭你?”给刺史送女人的不是没有,但是哪一个不是哭哭啼啼,含羞带怯的来,像胡美娥这种上赶着的,倒是头一次见,守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过寻常姿色,身段也一般,当即挥挥手道,“赶紧走,别在这捣乱。”
“嘿你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胡美娥受了陶东施的气,正好没处发呢,当即就破口大骂出来,“敢这么跟我说话,小心哪天我发达了,挖了你的舌头拿去喂狗!”
那守卫好歹也是鲁瑞跟前的人,谁见了都要客气一声,从没被人这么骂过,顿时就有些恼了,抬起手就想给面前的女子一巴掌时,门突然开了,鲁瑞阴沉着一张脸:“吵吵嚷嚷的,都活得不耐烦了吗?”
守卫不敢辩解,“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刺史饶命,这女子自称是胡十长的大姐,硬要闯进去,属下不让,她就破口大骂起来,还请刺史明察。”
鲁瑞这才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女子来,身段算得高挑,狭长眼眸,颧骨颇高,鬓边别着一朵大红花,比之勾栏院里的雅伎还不如,俗上加俗。
他刚要让人把这胆大包天的女子拖下去时,胡美娥突然身子一晃,整个人直直地往他怀里倒了去。
“大人。”临“昏”过去前,胡美娥娇嗔道,“奴家倾慕大人许久,求大人怜惜奴家。”
鲁瑞那张满脸横肉的脸抖了抖,看不清喜怒,守卫战战兢兢的道:“大人,属下把她带走吧。”
鲁瑞阴沉着脸:“你说她是谁家的大姐?”
守卫道:“胡十长,胡前进。”
鲁瑞:“重打三十军棍。”
守卫颤抖着身子:“大人饶命啊,属下真的不是故意惊扰大人的,求大人饶命!”
鲁瑞莫名地烦躁:“本官说打你了吗,你饶什么命?”
守卫抬起头,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大人?”
鲁瑞瞥了一眼怀里的女子:“把她,拉下去杖打三十军棍,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