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芳,她一边问道,一边朝屋外走过来。
那人脸色大变,还未来得及说话,悠然已经大声回答道:“娘,隔壁有一个奇怪的叔叔,他要给我吃糖,还要带我去看小狗,娘,我能去吗?”
方芳心里“咯噔”一声,刘圆家隔壁不就是刘全家吗,哪还有什么叔叔,若是有,就只能是刘全还魂了,等等,不对,她昨日来刘圆家送饺子时,正好就碰到几个人在屋内说话,难不成,那帮人又来了?
想到这里,她三步并作两步,急忙奔了出去,见到悠然,堪堪松了一口气,随后抱起她,满脸警惕地望向来人:“你是谁?”
那人面无表情,袖子里倏地露出一截短刀,方芳大惊,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强自镇定道:“这里是留芳村,你想干嘛,我喊人了啊!”
这、这是打算灭口吗,难道是悠然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来不及多想,只见那人一声不吭地往前走了几步,方芳抱紧悠然,吓得大喊:“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黎泽安心神一慌,迫不及待地就要往下跳,腾飞扬一把拉住他道:“急什么,屋里还有少人,先看看情况再说。”
屋内的小期和方君琢对视一眼,叮嘱刘圆待在屋里别乱动,便立马奔了出去。
见到来人,小期有些惊讶:“蔡方,你怎么在这?”
来人是蔡彪的亲卫,也是他的堂弟,若说蔡彪是鲁瑞的一条狗,那么蔡方就是蔡彪的一把刀了。
惩罚士兵,捉拿私自逃跑的流放犯,处理刺杀蔡彪的营妓,这些私底下蔡彪不方便出面的事,背地里通通都是蔡方在做,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往往也是最厉害的。
蔡方仍旧是面无表情,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来杀你。”
话音刚落,他便纵身扑了过来,一刺一划,短刀所到之处,招招带着杀意,让人根本不敢大意。
小期从前也是在军营里待过的,论手上功夫,不比他差,只是差了没有武器,两人一来一回之间,看不出谁落了下乘。
方君琢在旁边看得直咂舌:“阿姐,小期哥这么厉害呀,哇靠,这也能躲过,要是我就肯定不行了!”
都什么时候了,这个便宜弟弟还在看热闹,方芳抽他后脑勺一巴掌:“傻站着干什么,快去把刘叔背着,往外跑啊!”
“哦哦,好的。”被方芳一提醒,方君琢才知道要干什么,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刘全家里蔡彪、杜思墨几个见蔡方耽误这么久还未回来,便立时拿出兵刃,全都冲了出去。
“啊啊啊,救命啊!”
“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形势一下子陡转,方芳胸口受着伤,又抱着孩子,方君琢平日里只会读书写字的人,哪里学过功夫,小期一个人对付一帮人,瞬间吃力起来,眼见着就要被抓住,黎泽安想也不想地,直接跳了下去,一剑砍向欲偷袭母女两个的人。
方芳护着悠然堪堪倒在地上,胸口处早已因为剧烈动作沁出血来,她脸色惨白一片,悠然更是吓得小身子都抖了起来,嚎啕大哭道:“娘亲,娘亲,我怕。”
“别,别怕,娘在,娘在啊。”
说是这样说,方芳听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她咬紧牙关,闭上眼睛,静等着那最后一刻的到来。
却没想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芳儿,悠然,你们没事吧?”
方芳瞪大眼睛,几乎有点不敢相信,她抬起头,瞬间望进一双深情中略带着愧疚的眼眸,是黎泽安,他来了!
“你……”她想问你怎么在这,然而话到了喉咙里,又说不出口了。
或许是因为胸口太痛,又或许是因为此时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总之,刀光剑影中,她被黎泽安护送到了屋内,只能透过窗户看外面的情况。
有了黎泽安的加入,形势并没有变得很好,依然糟糕。
蔡彪见了他,大笑道:“我道是谁,真是天助我也,黎泽安,我到处找你,你居然自己送上门了。”
“不知蔡校尉找卑职何事,卑职已经得了刺史的首肯,入营为军了。”黎泽安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犹豫地转身杀掉一个人。
小期及时靠拢过来,面色凝重,低声道:“公子,对方有五个高手,我们要护着方大夫,还有刘圆叔,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怎么办?”
黎泽安反手又是一剑过去,正中对方胸腔,冷硬地答道:“一会看情况,若有漏洞,你带着他们先走,我断后。”
“公子?”小期不赞同。
“你若还当我是你主子,便听我的。”
只一句话,小期便不再多说,专心对付起面前的敌人来,另一头,方君琢虽然不会功夫,但是他自小在市井混惯了,身手灵活,打不过他就跑,手边能用的石头,灰尘,哪怕是一小片树叶,他通通不管不顾地扔了过去,一时间对方反倒拿他没什么办法。
蔡彪在一旁看着战况,没有插手的意思:“黎泽安,你跟踪我,是已经知道什么了吗,老实说来,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蔡校尉这么笃定,那蔡校尉知不知道,刺史已经怀疑你了,几十万两的银子,你说吞就吞,胃口也太大了!”
仿佛被人踩到了痛处,蔡彪冷笑一声:“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本校尉以为你只会躺在男人身下,摇尾乞怜呢。”
一句话,惹得身边人大笑不已,小期狂怒着冲了过去:“狗日的蔡彪,我杀了你!”
“凭你,也配?”蔡彪一脚重重地踹了过去,小期当场整个人趴在地上,口吐鲜血,一时连爬也爬不起来。
“小期!”黎泽安这边一个人同时对付五个,瞬间吃力地起来,别的四个还好说,武力中上,那个叫杜思墨的,下手尤为狠,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出手间,就在黎泽安腰侧,小腿,手肘处各伤了一剑。
眼看着就要被抓住,谢素城一脸事不关己的捅了捅腾飞扬一肘子:“你朋友受伤了,还不下去?”
腾飞扬嗤道:“谢大头,瞎说什么呢,谁说他是我朋友?”
谢素城奇道:“不是朋友,你把他叫过来喝酒干嘛,我还以为你俩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