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太监们从大殿外涌进来,把慕云怀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
“奴给小姐请安了。”
带头进来的人正是一品女官靳鸢,她一个眼色,就令身后手上都托着东西的太监宫女们上来,把手上的东西摆放整齐在桌上。
“惊扰了小姐,还请小姐恕罪。只是今日奴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过来给小姐量身裁衣,这是大事情,耽搁不得。还希望小姐能多多体谅。”
靳鸢不卑不亢,脸上眼里全是礼仪,根本就挑不出任何瑕疵来。
可是慕云怀不一样,她可不是一个讲理的人,而且也不可能回去体谅别人,反正这些人呢,就是吵到她睡觉了。
“别管是谁让你们来的,现在立刻给本尊滚出去!”她语气不友善,充满了厌烦。
靳鸢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刁蛮任性的主子,说得好听是主子,不好听就是乡野丫头,不知礼数。
尽管被慕云怀当着这么多太监宫女的面给难堪,她还是要保持着微笑恭恭敬敬地说话。
“小姐,再过三天就是封后大典了,奴要是现在不能给小姐量身裁衣,只怕到时候要赶不出来了,还请小姐能让奴才们给您量身才是啊!”
这个女子,她之前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这还是最近因为陛下要封后的原因,才突然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主儿。
“这是陛下吩咐下来的,小姐就不要为难奴才们了。”
谁让对方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呢,还是未来的皇后,自然是不能给人家摆脸色,只能好好去哄哄她。毕竟,三天后要是赶不出来凤冠霞帔,陛下问罪的是她们这些做奴才的,而不是这个未来皇后。
慕云怀扬起头,“惜言,本尊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
再说了,这个皇后又不是非她不可。在没有确认赫连承是不是始神君大人转世之前,还有不能确认祎琅宫那边的真相之前,她不可能会同意嫁给赫连承的。除非他能够证明他就是始神君大人的转世。
惜言硬着头皮走上来,低着头一点儿也不敢看靳鸢,“大人,既然小姐现在不想量身,那就先回去吧,等小姐同意了,奴再通知您。”
靳鸢可不干,她从来只听皇帝的话,皇帝让她过来给慕云怀量身裁衣,那就必须要量身,不能拖。
“小姐,虽然是奴才们吵醒了您,但是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这要是按照皇宫的宫规啊,早就不能继续睡着了。所以,还
请小姐不要为难奴才们才是。”
慕云怀不语,惜言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看得出来她不高兴,于是惜言只好自己点头哈腰给靳鸢赔不是。
“小姐向来被陛下宠爱惯了,还真不熟悉这皇宫里的礼仪规矩,给大人添乱了,还请大人不要为此生气才是。”
靳鸢此时也微微冷起脸色,在这皇宫里,还从来没有哪一个人给她甩过脸色,就算是叶太后和皇太后都没有,凭什么慕云怀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可以这么目中无人。
她冷笑起来,双手交握在胸前,挺直腰板子说道:“小姐,奴今日来这里呢,不是来和您商量的,只是象征性地提醒您一下,奴只是按照陛下的指示来给小姐量身定做婚服。小姐就算是不想乖乖听话执行,奴有的是法子,所以,奴只能得罪了。”
靳鸢朝身后的太监宫女使了一个眼色,只见几个太监和宫女小跑上去,就要把床上的慕云怀拉下来。
慕云怀已经不想忍着了,手一挥,在场的人都还没有看清楚,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呢,就已经被什么东西弹开了。这力道挺大,几人瞬间倒地哀嚎。
靳鸢一看来硬的不行,刚刚来软的也不行,便想着只能自己亲自动
手了,“小姐,奴得罪了。”
靳鸢手上那这戒尺,一脸平静地朝慕云怀走去,就在这时,慕云怀突然抬头看向靳鸢。
靳鸢被她的眼神看得一惊,感觉心里已经被冰封了一样,根本就没有了继续上去的勇气。
慕云怀此时不知道何时穿了衣裳,起身下床,走到靳鸢的身边。
“惜言,回头记得和陛下说一声,就说本尊对皇后之位不感兴趣。”
惜言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就想一个劲地往外跑,这可是天下的女人做梦都想要的尊位殊荣啊。
靳鸢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慕云怀走出大殿,而她第一次出现了任务失败的例子。
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走上来,十分小心地试探,“大人,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去跟着小姐量身定做婚服啊?”
靳鸢把手上的戒尺一把扔到小太监的手上,面无表情地说:“所有人,回去之后给我亲手吵礼经一百遍!”
还从来没有下人怀疑主子说话的真假性,反正后宫的打理权都在靳鸢的手上,哪时候只要一说,立马一大堆跑来伺候恭维她。
她快步往外走去,身后的太监宫女也立马跟上去
。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啊?”
惜言只能小跑才能勉强跟得上慕云怀的步伐。
她也没有特意停下来等惜言跟上来,而是走得更加快了。
惜言看着她所去的方向,她顿时间就知道慕云怀要去哪里了。现在也顾不得跟上她了,自己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跑去。她要把这件事情上报给皇帝。
“陛下……”
张忠义见赫连承正在小憩,不忍心打扰到他,于是叫了一下就闭嘴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来,拿起一旁的外套轻轻地给赫连承披上。
都已经入秋许久了,眼看着就要到冬天了,皇帝却还是这么不知道爱护自己的身子,还真是不太懂事啊!
张忠义的动作尽管很轻,甚至轻到感觉不到,但是赫连承这时候却还是醒了过来。
张忠义一激灵,立马就跪了下来。
赫连承不知道他在做哪样,于是问道:“你在做什么?”
张忠义脸色一变,立马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刚刚老奴给陛下添衣,却不曾想把陛下吵醒了,还请陛下恕罪!”
赫连承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并没有计较张忠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