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雨,慕云怀一直没有出门,忽然间得知,浔阳县发生了大水,大水把贵族书院差不多都淹了。
慕云怀突然有了想法。
一盏茶不到,陈余生出现在她面前。“你可不可以帮本尊做件事情?”慕云怀迫不及待站起身。
“夫人有何吵咐,尽管提就是,殿下说了,属下现在只需听从您的安排。”陈余生毕恭毕敬道。
“本尊想让你去趟浔阳县。”
陈余生做事极其利落,浦阜到浔阳需要两日路程,他来回就只用了一日,这便是她为什么需要他过去的原因了。回来时,他身上揣着三本册子和几张图纸。
“谢谢你!”
慕云怀高兴坏了,忙向陈余生道谢。
“沈娘子客气,这都是属下该做的。”陈余生低声道,面露受宠若惊之色。
慕云怀沉浸在欣喜之中,手里紧紧攥着那几本册子,好似它们是什么宝物一般。
“只是属下有一事弄不明白。”陈余生脸上掠过一丝不解。“您为何这般着急让属下赶往浔阳县,就为了取几本册子回来啊?”
“现在还说不一定有没有用。若是有用,你之后自然会知道原因。”
若
是没用,那也只能是白跑一躺了。
“对了,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诉太子殿下,还有你家殿下,对谁都不要透露。”
陈余生得了赫连隽的命令,任何时候都只听慕云怀的话。故而就算慕云怀不说,他也不会将此事禀报给赫连隽。
屏退陈余生,慕云怀便把自己关在了屋内,任谁都不见。
外面伺候的婢子没有办法,只得乖乖守在门外。除了送饭时,能够透过屏风遥遥看上慕云怀一眼,其余时候几乎见不着她。
府里下人都说,慕云怀前些天是撑着的,这下撑不住了,自个儿偷偷难过去了。
毕竟她是这件事情的主持大人,先下什么线索都没有,眼看着期限就快到了,要是完不成,回头皇帝那边就会怪罪下来,所以她这才把自己锁在房里不敢出来。
如此过了两天一夜,慕云怀终于主动从房间里出来。
“王妃娘娘!”
门口守着的婢子听见动静,忙不迭迎了上去。
“陆裴绚呢?现在在府里吗?”
许是太过劳累,慕云怀声音些许沙哑,带着几丝颤抖,让人忍不佳生怜。
“在书房。”其中一个婢子回答。
慕云
怀什么也没有说,她怀里揣着几本册子,匆匆下了台阶。
身后两个了鬟面面相觑,一时未能反应过来。
此时,陆裴绚正在专心学习,研究手中的书本里的内容。。书房内,气氛压抑得可怕。
“陆家哥哥!”
慕云怀甚至来不及等小厮通传,便径直推门而入。
“云怀妹妹?你怎么来了?”陆裴绚诧异。这两日慕云怀一直躲在房间不肯出来,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眼下见慕云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陆裴绚只觉得惊诧无比。他站起身,作势绕过书桌上前迎接。
“陆家哥哥,我找到线索了!”慕云怀激动不已。
片刻之后,赫连隽也来到书房,瞧见慕云怀也在,他别扭地别开头,不敢去看她的人。
“我这里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他的目光扫过陆裴绚,随即停留在慕云怀的身上。“怀儿先说吧。”
慕云怀点头,随即将桌上的册子递给了陆裴绚和赫连隽。
“被雨水浸过的书,是从那个余阿诺的斋舍找到的,里面有三本,其中两本是她的手抄,还有几张图纸。其余的都是我照着复刻出来的。”
趁二人翻看册子时,她娓娓解释
道。
“因为册子被水泡得发软,许多字迹都已经十分模糊,我努力比对了许久,才勉强写出了这些,虽然只有一小部分,但应该是足够了。”
“这些句子……”陆裴绚眉头紧皱。
在座的二人,皆是知识渊博,不可能看不懂这些词汇和句子的含义。
“是的,我也是把她之前写的诗词文章复刻出一些后,才发现这个余阿诺并不简单。”慕云怀一脸期待,只求自己找到的这个线索是有用的。
之前玄霆对她说过,要用普通人的身份去查真相,这样才会有乐趣,她现在确实觉得乐趣非凡。
“怀君坠不义,岂料耳下臣。”陆裴绚嘴里默念,脸上神情也愈加严肃。“这不是在讽刺皇上对勤亲王不仁嘛!”
“所以说,这个余阿诺并非是受人指使,被官家查出来的那几首诗,都是她自己写的。”陆裴绚附和道。
“云怀妹妹,你是怎么想到去比对这个余阿诺从前的笔迹的?”陆裴绚很是好奇。
赫连隽放下手中册子,等待慕云怀回答。
他与陆裴绚一样好奇这个问题。
“其实也是误打误撞。”
她微微一笑。“前两日,听陆源依她们来
我那里说过,这几日连逢大雨,浔阳县的贵族书院被淹,且斋舍淹的最厉害。”
“贵族书院为了闹中取静,位置相对偏僻,低处洼地,的确容易被淹。但前几日在浔阳县的时候,我去看过这个贵族书院,斋舍在山腰位置,要上平日里做功课的地方,还需上台阶才行,绝无可能它被淹的最厉害。所以我觉得奇怪,留了个心眼,让陈余生帮忙赶了趟浔阳县,从斋舍拿回来这几本册子。”
“原来,你这两日一直待在屋内,就是为了忙活此事。”陆裴绚连连点头,望向慕云怀的目光中满是赞许,甚至多了些钦佩。
“是的。”慕云怀应道。“我刚刚担心自己想错了,所以先打算不让你们知道,等有了结果后再告诉你们。”
“怀儿当真聪明伶俐,生得一颗玲珑心。”赫连隽由衷夸赞。
不过是闺中密友随口闲聊,她竟也能发现蹊跷之处。此番洞察力,饶是他,都没有这么心思缜密。在官场混久了,他都未能及得上她半分。
“这几日怀儿没怎么好好休息,我带她先回去好好休息,你自便!”
赫连隽拉起慕云怀的手就往外走。
陆裴绚看慕云怀的那种目光,他太清楚了。
那是一种爱慕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