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乐躺得不舒服,立马坐了起来,却感觉浑身像散架了一样,疼痛得厉害。
带着碧玺手链的右手,甚至动弹不得,动一下就疼。
她挪动身体下床,腰间的小螺角掉了下来,一阵冷风灌进来,她抬头看去门口。
忽然皱起了眉头,冷声问:“你来做什么?”
赫连景走过来,伸手扶她下床,然后弯腰给她穿上鞋子,看到地上的小螺角,捡起来,然后贴心地系好在她的腰带上。
“我……对不起!”
赫连景语气生硬,这是他第一次说对不起,也是他第一次不分缘由地责怪她,还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她。
他之前还说,会毫无条件的相信她,可是,他食言了。
清乐轻轻一笑,忍着身上和手腕上的疼痛感,轻声说:“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这么说,我要是不原谅你,都觉得我有错。”
她刚站起来一点点,又瘫坐了下去。
他眉头一皱,觉得她一定不是心脉受损这么简单。
“你受伤,为何不跟我说?”
清乐抬眸,忽然叹了声息,然后说:“为何要跟你说?跟你说有用吗?”
赫连景愣住了,好像是他一直没注意,只记得当时
赫连隽也说了,当时他却一点儿也不留心。
“白白!”
她低着声音喊了一声。
曳的身影应声而现,看到赫连景也在,打了个哆嗦,然后伸手往清乐身上输入法力。
“每次都把自己陷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就知道麻烦旁人。”
曳没好气地说道,但是手上一直没停歇,还在源源不断地往清乐的身上输入自己的法力。
半柱香的时间后,他收回手,脸色有些苍白。
“心脉给你修复好了,至于你其他地方的不舒服,本座无能为力。”
清乐含笑向曳点头致谢。
每次受伤,总是麻烦身边的人,特别是玄霆和曳,她确实挺不好意思的。
“你看看能不能取下我手腕上的这个玩意。”
曳无视赫连景的存在,拿起清乐的右手查看她手上的手链,看了一会儿,啧啧道:“这玩意,是鬼市的东西,泊君那家伙没有告诉你吗?”
鬼市这种地方,他知道她不可能不去,既然去了,那自然也会见到鬼市的管理者泊君,怎么会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
清乐摇摇头。
“这玩意……”曳又查看了一下,陷入了沉思,“这玩意,看着是碧玺,可是,
它本质上并不是碧玺啊!”
“这玩意,叫什么来着?”
曳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这东西的名字叫什么。
片刻后他停下来,说:“这是捆神镯!”
捆神镯不长这个样子,应该是一个精致小巧的镯子,现在却被人可以改成了碧玺的模样。
捆神镯,顾名思义就是封锁住神的法力,还能限制神的行为,若是使用法力,轻者被反噬,重者直接危及性命。
“谁给你的这个东西?”
泊君行事虽然没有多光明磊落,但是也不会这么卑鄙,把捆神镯给清乐戴上,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你先好好休养,本座去去就来!”
话音还没落,曳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这会儿,还是只有清乐和赫连景两个人。
“捆神镯?”
赫连景知道她身份不简单,但是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是神。
所以,刚刚她心脉受损,没有自己救自己,是因为她手上的这个手链反噬了她?
清乐不想同他相处,冷声道:“我想静一静,太子殿下请出去吧!”
赫连景还想再说什么,赫连隽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姗姗来迟的御医。
“谭大人,有劳了!”
谭御医点点
头,然后提着药箱来到塌边。
赫连隽来到赫连景身边,朗声道:“原来皇兄在这里啊!凉川王后在外面点名要挑战皇兄呢!”
赫连景侧目,不为所动。
赫连隽不恼,又说:“这一次,凉川王后代表的是整个凉川,皇兄代表着端朝,确实不应该输了大朝风范。”
赫连景柔声叮嘱清乐说:“你先好好休养,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清乐没有看他,伸手让谭御医给自己诊脉。
“谭大人,清乐姑娘的身子如何?”
赫连隽走过来,等到谭御医收回手,他才出声打扰。
谭御医把诊包拿起来放进药箱子里,然后又把清乐的手放进被褥里,起身来到旁边桌上写药方子。
“清乐姑娘的身体目前尚无大碍,休养一段时日就会好起来,记得每日按这上面的方子叮嘱她服药,等三日过后,再来看情况换药。”
赫连隽只管点头回应,然后把谭御医送到门口。
他转身回来,弯下腰给清乐掖好被褥。
“我知道你是大夫,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很清楚,但是,身体是本钱,容不得这样糟蹋,以后,若是看到别人不测,不要总想着别人,要
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基础上,选择去救不救旁人。”
清乐深呼吸,没有搭话。
“若是一个人一开始没有信你,后面就算是道了歉,其实也于事无补了。”
他自己说着,知道她听得进去。
“人嘛,要是有了第一次,以后就会还有无数次,这原谅嘛,要么一开始没有,要么一开始不犯。”
“皇兄刚刚不信任你,我不会说他犯了这一次,以后就不会犯,至于怎么做,你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根本不需要我说什么。”
清乐好像有了一些动容。
她心中无比苦涩。
“你为何突然关心我?”
赫连隽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然后说:“我不是对你突然关心,我是对每个人都这样,你别介意。”
清乐垂眸,动了动带捆神镯的右手,感觉舒服多了。
“我想要休息一会儿,还请三殿下离开。”
这都下逐客令了,赫连隽也不好再多作停留,转身走出去,只是临走时叮嘱清乐说:“有什么事情,只管叫人通知我,我会过来的。”
清乐勾唇一笑,那笑意中带着几分讥讽。
赫连隽走出帐篷,深呼吸,然后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