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乐睁开双眼,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空间,周围都是一片白茫茫,可见度非常低。
她往前走了不知多久,就在她觉得走不动准备停下来时,前方变得清明起来,入眼的是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
看到湖中有一处亭子,她准备走过去歇下,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阿南,这是我为你建造的,可喜欢?”
清乐转身,一张心心念念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阿景!赫连景!
她面色一喜,快步走向他。
却发现他穿过她的身体,往她的身后走去,脸上还洋溢着宠溺的笑容。
她不可思议地转身,却看到他把一个女子拥入怀中。
她眯起双眼,缓缓走到两人身边,伸出手去触碰赫连景的身体,发现自己的手同样穿透他的身体,根本触摸不到他。
对方怀中的人抽身出来,清乐一看,瞳孔瞬间放大,那是……
那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声音,身形,都和她一模一样。
这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赫连景身边?她为何触摸不到他们?
赫连景伸出手揉了揉对方的额头,宠溺地说:“都跟你说要多穿点,还穿这么少,你看看你的手这
么凉!”
这么说着,他取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到对方的身上,然后还拉着对方的手往自己怀中带。
“你每次都想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脱给我,每次都把我热得半死,既然无论我穿不穿多,你都脱披风给我,那我还不如不穿呢!”
“傻丫头!你可真机灵!”
“这里可真像人间,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转身看着身后的山水湖亭,面露幸福的微笑。
“我是主君,这天上天下,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做到的吗?”
“也是,要是你连这点都做不到,那确实枉为主君了。”
那女子面露娇俏,然后慢慢向湖心亭走去。
“陛下,您为臣妾弹一曲如何?”
那女子换了对赫连景的称呼,却不减她和他的情意。
“阿南想我给你弹什么曲子?”
“嗯……”她一副思考的模样,惹得身边的赫连景将她拥入怀中,“陛下不是刚刚给我作了一曲《倾城》嘛,就弹这首曲子吧!”
“好好好!都依你!”赫连景放开她,凭空变出一把古琴,然后放好在石桌上。
他那白皙修长的十指轻轻搭在琴弦上,指尖微微晃动,一阵阵轻微的旋律流传出
来。
那女子脱去身上的披风,一身橘黄色的衣裳随风飘扬,身肢随旋律缓缓舞动。
清乐见过这段舞,也是在梦境里,也听过这首曲子。
除了在自己的梦境里见过,还在赫连景的记忆里见过,那是赫连景为叶皎月作的曲子,她还舞了一曲,也是这种舞。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这些东西乱七八糟的在她的梦里挥之不去?
她感觉头痛欲裂,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她跑进亭子里,大声地朝两人吼道,却对两人没有丝毫影响。
郎情妾意,好一副令人羡艳的场面。
可是,为什么是两个和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
手腕上好像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她低头看去,竟是捆神镯,她惊慌失措,顿时天崩地裂。
“不要!不要!”
床上的人忽然躁动起来,令把脉的御医什么都看不出来。
房氏拿出手中的帕子,小心翼翼地为清乐擦去额头冒出来的密汗。
赫连隽还是第一次照顾一个女孩子,看到清乐紧张不安的神情,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蹲下来,握住她那只带着碧玺手链的右手。
“没
事没事!我在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这句话起到了作用,她果然安静了下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突然,床上的人睁开双眼,她坐起来扑进赫连隽的怀中,委屈地说:“那不是我做的!你为什么不信我?”
他明明说,让她把自己交给他,有什么事情都和他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会相信她。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相信她,还为了那个女人来质问她。
她就是觉得很委屈,她也是女孩子啊,她也受伤了啊,可是,他从始至终只知道关系叶皎月,不仅不关心她就算了,还质疑她。
“信你信你,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听到陌生的声音,她身体一僵,连忙从对方的怀中抽身出来。
见是赫连隽,她一脸窘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你啊!”
“不是我,那你以为是谁?皇兄吗?”
清乐垂眸,她就知道他不会过来守着她,毕竟,他更偏重叶皎月。
“谢谢啊!”
她不知道应该和赫连隽说什么,就是觉得应该和他说一声谢谢,因为,她除了和他说谢谢,好像也没啥可说的了。
“你今天已经跟我说了两次谢谢了,面对我的
时候,你其实不用这么客气的,我这个人很随和的。”
“音儿,你别听他胡说,他从来不随和,可挑剔了,所以至今还没有娶妻,你可得抓紧了啊!”
房氏在一旁揭穿赫连隽的本性,然后还朝清乐挤眉弄眼。
清乐哭笑不得,这个勤亲王妃,也太可爱了吧!
“王妃娘娘可别胡说,我与太子殿下可是有婚约在身的!”
虽然,她知道这个婚约可能已经不作数,但还是不想断了联系。
赫连隽皱了皱眉头,随后说:“你刚刚昏迷不醒的时候,皇兄就跟父皇说了,和皇兄有婚约的是云音,不是你。”
清乐忽然变了脸色,苦笑一声,“是吗?”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原来,他喜欢的人,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和他有婚约的那个人啊!
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
现在想来,他曾经对她说的那些话是多么的虚伪啊,也显得她是多么的可笑。
她居然真的放下了所有防备,又一次把他放进了自己的心里。
她面露苦涩,躺回榻上,将被褥拉上去,把自己的身子缩进去,然后翻身侧去里面。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