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如何?”
云音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过来,被站在屏风边上的栎乐拦下,他说:“乔峪,你端药!”
守在门口的乔峪一脸生无可恋,被栎乐叫进来,立刻接过云音手上的药碗,笑着说:“这等小事我来吧!”
把药端到床边,贺煜一脸苍白,自己接过乔峪手中的药碗。
“主子这几日给我喝的药好,已经好多了。”
栎乐负手,视线落在云音身上,不明情绪地问:“你不准备一下,去王宫?”
经他提醒,她才想起来今日就是迟贵妃举办百花宴的时间,但是她不急。
“云姑娘!”
云音回眸,见掌柜匆匆忙忙赶来。
“门口有马车在候着了,来的人是宫里的,问您准备好了没有!”
云音点头,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回头:“你先好好养伤,我去宫里一趟。”
贺煜点头,嘱咐她万事小心。
去锦绣坊做的衣服,昨日黄昏就送来了,款式样式都还不错,就是太华丽了一些。
回房间把衣服换上,里三层外三层,还是显得她身材瘦小,好在合身,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套粉红色的襦裙,即上襦下裙,交领右衽。
她的这套为深交领至腋下,袖缘很宽,袖根宽于袖口,有腰线,掌柜说她比较适合这种样式,里面粉白打底,外衫颜色较深。
对着铜镜,她简单的梳了一个单螺,然后在中间插入一根别簪,两边别上简单的花饰,再一点朱唇,就打扮好了。
除了祖父还在世过大寿,她还如此盛装外,后来再也没有穿的如此隆重华丽过了。
走下楼,栎乐已经在下面坐着了。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你不回去?”
云音感觉他的目光炽热,垂下眼帘,走下最后一个台阶,站定在他跟前。
栎乐站起来,和煦微笑,轻声说:“今日的你很美!”
她面露错愕,随即掩鼻偷偷一笑:“谢谢!”
他转身送她到客栈门口,看着豪华的马车,小声提醒:“这回提高警惕,有事吹响这颗玉螺,我会出现。”
低头看他手上突然出现的一颗碧绿小巧的玉螺,她接过来点点头,然后收进腰间。
“上回是失误,日后不会有用上你的地方的。”
她长这么大,最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喜欢别人麻烦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变得强
大,变得寡情寡义,管世人是什么,她开心就好。
“云小姐请!”
早已等候多时的太监恭敬的弯下腰,吩咐宫女扶云音上马车。
因为盛阳的人都认识王宫的马车标志,这回见宫里的马车出现,纷纷侧目,还有的小声讨论起来。
“带着‘东’标志的马车,只有王宫贵族才能使用,这会儿怎么会出现在远方客栈?”
“难道是哪位王宫贵族乘来的?”
“不像啊!这马车冒险家就是来接门口的这位姑娘的,怎么可能是王宫贵族!”
“不清楚,不过,这姑娘看着高贵非凡,倒像是达官贵人,可能是哪位王爷新迎娶的王妃吧!”
“你胡扯,在这盛阳,哪位王爷娶妻我们能不知道的?或许人家只是哪位远方来的贵客呢!”
“行啦!都别猜测了,门口那不是也有一位器宇不凡的公子吗?这姑娘估计是那公子的什么人,不过,我在盛阳没见过这样一位俊美非凡的公子,而且他穿的是中原衣裳,绝对不是盛阳人,更别说是东域人了。”
“这位公子真是俊美无双,要是能嫁给他啊,死都满足了。”
“你可别吧!也不撒泡尿照照
自己长的什么鬼样子,居然也敢肖想这样一位如仙人一般的公子。”
听着人群的讨论,云音冷下脸,缓缓走下台阶,抬起右脚踩凳子,突然停住,回头看了栎乐一眼,在他点点头下,由宫女扶着上了马车。
太监让大家出发,自己则有礼貌的向栎乐告辞。
栎乐负手,望着逐渐远去的马车。
“公子,姑娘在马车里,您就是再怎么看也不可能穿透马车啊!”
乔峪一副吃瓜不嫌事大的模样,倚靠在门框上。
栎乐不语,一记冷漠的目光看向围观的人群。
围观的人群被他的目光震慑住,纷纷低下头,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该行路的继续行路,不敢再多看。
乔峪笑起来,缓缓开口:“公子俊美无双,到哪都有人被惊艳到……不过,公子已经有云姑娘了,自然不会多看这些庸脂俗粉一眼啦!”
意识到栎乐的性子,他硬生生的变了话锋,把后面的话变成了这样。
栎乐走下台阶,头也不回的走了。
乔峪不敢跟上,因为云音让他留下来照顾一下贺煜。
本来他不乐意,奈何公子顺了云音的意思,也让他留下来照顾贺煜,这就是
所谓的妇唱夫随,欺负他孤家寡人。
看在贺煜救了云音的份上,他暂且照顾一下他吧,免得人家说云音薄情寡义。
“我说你这个胡辽的王,为何要叫云姑娘主子?”
走进贺煜住的房间,他倚靠在一旁窗框上,一脸纨绔。
贺煜不语。
“我这么好奇,你说说呗!”
乔峪这个人脾气好,耐性也很好,并不在乎贺煜对他的态度。
贺煜抬眸,温润道:“主子就是主子,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乔峪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一点也不想告诉自己,叹了声息,说:“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放着舒舒服服的胡辽不待,偏偏来东域这种鬼地方,真搞不懂!”
“主子在哪,我便在哪!”
乔峪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觉得这个胡辽王甚是无趣。
“能怎么会出现在福来客栈?”
“是在跟踪云姑娘?还是那些黑衣死士跟你有关系?你是不是想来一出英雄救美?”
贺煜依旧很平静,没有受到乔峪的话都丝毫影响。
“本王乏了,休息时不喜旁人在一旁,请出去吧!”
乔峪轻哼,收起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走出了房间,离开时,还把门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