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台上,一袭黑大褂的观星大师席地而坐,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凉川王坐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看着正在进行观星的观星大师。
一炷香后,观星大师睁开眼,满头大汗。
凉川王看出端倪,连忙问:“大师,如何?”
观星大师站起来,连连叹息,说:“星运衰减,凉川……危矣!”
凉川王一听,瞬间站了起来,走到观星大师身边,不悦道:“叫你观星,怎的还说凉川危矣?”
“是不是观错了?大师要不再观一遍?”
他的国家好好的,百姓安定,怎么可能会危矣?
观星大师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口中说:“我从未出过错,不可能有误。天意如此,我也无能为力啊!”
凉川王眯起双眼,不容置疑地说:“先前大师你都说了凉川可屹立百年而不倒,如今又说凉川危矣,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来人,拖出去杖责五十。”
观星大师视死如归,被士兵拖出去了还不忘说:“王上一言一行,皆影响着凉川的命运,还望王上好好善待姓云之女子,则凉川强大屹立百年千年有望啊!”
凉川王只觉得头疼得很,又吩咐士兵多
打十大板。
“是谁透露了云音被扣下的消息?”
他揉着太阳穴,冷声问身后的百越。
百越惶恐,当即跪了下来,战战兢兢道:“奴才惶恐,这事除了王后娘娘,贵妃娘娘和张丞相的二公子,还有四公主知道外,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凉川王闭上眼睛,百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小女子,竟然懂得收拢人心,连观星大师都为她求情,真是好手段,摆驾大理寺!”
他就不信,云音他杀不成了。
深秋的凉川,不仅天亮得晚,就连天黑也很早,这会儿才酉时过些,夜幕便已经开始来临了。
听到凉川王要来,大理寺卿和张劲桦两叔侄就已经恭恭敬敬地在大门口迎接了。
凉川王被百越搀扶着走下马车,他抬头看了眼天空,抬脚走进大理寺。
“大牢昏暗潮湿,王上尊贵之躯,不要被这些阶下囚犯了龙颜,您说有什么事直接派人来通知微臣,咋还亲自来了呢?”
大理寺卿跟在身后,一脸小心翼翼,怕一不小心惹了凉川王不高兴,然后自己就遭殃了。
凉川王看着两边吵吵嚷嚷的犯人,只觉得烦得很,加快脚步朝水牢走去。
狱
卒打开水牢的大门,一股湿冷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凉川王捂住鼻子,等差不多了才放下手,然后走进昏暗的水牢。
张劲桦吩咐狱卒点上火把,火光瞬间把昏暗的劳烦照亮,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
凉川王负手而站,朝水牢中央看去,只能依稀看到个人形,待走进了些,才清楚的看到被铁链锁住手脚的云音。
她身上的血结合着铁锈,散发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味,他下意识的抬手在自己的鼻子前挥了挥。
“百越!”
他弯着腰,眼睛看着不知死活的云音,喊来身后的百越。
百越走上前来,垂首道:“王上。”
凉川王摆摆手。
百越会意,上去探了探她的鼻息,随后朝凉川王点头。
凉川王眯起双眼,轻声说:“极少有人受了这种极刑还能像你这样坚强的,你的性子和你母亲一模一样,甚至比你母亲还要烈很多,你不要怨恨本王,要怨啊……就怨你是敏慧的女儿。”
“要是你是本王的孩子,本王一定会好好培养你的,甚至有可能把王位都传给你,不过这些都是废话了。说来你还得感谢本王呢,本王让你很快就可以去和你母
亲团聚了,是不是很高兴啊!”
云音有些意识,艰难地抬起头,朝凉川王的脸上吐了口口水,甚至可以说是血水。
凉川王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血口水,面露狠劲,说:“百越,吩咐下去,让人好好给恭贤公主准备一顿丰富的膳食,送她好好上路。”
百越拿出帕子,擦去凉川王脸上的血口水,跟在他身后走出水牢。
张劲桦走上前,狠狠扇了她一巴掌,说:“贱人,居然敢朝王上吐口水,胆子不小。”
感觉打得还不够过瘾,又抬脚踢了她的小腹一脚,听到她闷哼一声才满意地离开。
夜色下,一群黑影略过,悄无声息地放倒了门口的士兵。
几十个黑影显现,闪身进了大理寺的大门。
凡是有士兵把守的地方,依稀能看到模糊不清的影子,然后每个士兵都被悄无声息地抹了脖子,一刀毙命。
刚好开小差去出恭回来的士兵侥幸逃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士兵,大惊失色,大喊:“有刺客啊!有刺客……”
话还没说完,就被折回来的黑衣人抹了脖子。
不过他的声音还是被刚走出监牢的大理寺卿听到了。
他迅速把凉川王护在身后,喊
来士兵护驾,而自己也利剑出鞘。
“保护王上!杀刺客!”
凉川王退回监牢门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缓缓显现的一群黑衣人。
高墙上的士兵纷纷持弓,箭还没出弓就被身后的黑衣人抹了脖子。
几十个黑衣人一字排开站到两边,让出一条道来。
一个蒙面青衫男子骑马而出,停在黑衣人的前面,然后翻身下马去接身后马车里的人。
“公子!”
车帘被一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掀开,接着一张绝色的容颜暴露在空气中。
凉川王一下子就认出来人,惊呼出声:“影子护卫,你是玄极阁的栎乐公子!”
栎乐飞身下马车。
周身气息冷到了极致,甚至让在场的人感觉深陷于冰山之中。
栎乐歪头,躲过高墙楼上遗漏的士兵射出来的箭。
箭钉在监牢的门框上,差点射中凉川王的手臂。
大理寺卿保持随时待命的状态,看向栎乐,颤着声音问:“我们与栎乐公子井水不犯河水,栎乐公子为何要发难?”
栎乐负手,微风吹起他的衣角。
“有胆扣下本殿的人,应该也要有胆承认。”
他抬手,手背向上,端详了一下,语气冷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