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煜站在门外,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似乎是在为云音担心。
他想了想,也不知自己怎么了。
他与她只有两面之缘,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总觉得数年前见过一般,熟悉,又惊喜。
这大概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一见倾心!
刚刚游船会一面,还以为要隔许多天才能再次相见,没想到见得这么快,就是再次见的方式竟是她受伤昏迷。
他无声一笑。
“你这年轻人,云姑娘都昏迷不醒了,你怎么还有心思笑呢?”
一旁的方叔觉得真是奇了怪了,这人家都在里面生死不明了,他居然还有心情在这笑。
贺煜止笑,负手而立。
方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临走时提醒他:“我家姑娘在给云姑娘疗伤,你不要进去打扰,等她出来就代表云姑娘没事了。”
贺煜轻轻一点头。
方舟余取下最后一根银针,额头的发丝早已被汗珠浸湿。
收好针,打开房门,阳光明媚,她感觉已经过了很久。
看到站在门口的贺煜,没好气道:“你怎么还在啊?”
贺煜温润如玉,连声音也如其貌,温柔至极:“她伤势如何?”
方舟余思虑片刻,说:“
好在云姑娘自己稳住了伤势的恶化,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还好你也送来的及时,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贺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松了一口气。
“你是她的什么人啊?她受伤为什么不是她夫君送来?”
贺煜面露诧异,她已经许了人吗?
他想起来,在游船会时,她身边就有一位俊逸不凡的公子,莫非便是那位公子?
“姑娘,栎乐公子说要见云姑娘!”
方叔赶来。
方舟余一脸怒气,她还寻思着他怎么没出现呢,自己倒来了。
“喂!别以为你是那个劳什子的栎乐公子就可以不管别人死活啊,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云姑娘变成现在这样是你造成的。”
人未到,已闻其声。
栎乐自知是自己的失误,于是心中愧疚,也就任由方舟余在耳边说。
“阿音伤势如何?”
方舟余说完,喝了一杯水,继续说:“如果云姑娘没有昏倒,她倒自己会疗伤,你在她身边居然一点也不关心她,摊上你这样的夫婿也是她倒霉。”
“亏我前几天看你亲自来接她,还觉得她嫁了个好夫君,没想到天下男子都一个样,自己的人还麻烦别人来救。”
她这个别人,
说的就是贺煜。
“阿南!”
云音身处一片白雾缭绕的空地,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声音,转了一圈也没见有人,走了一会儿,依旧是一片白雾。
“阿南!”
依旧是那个声音,还是没有看到人。
“贱人!你就该魂飞魄散,死不足惜!你死了就不能跟我抢陛下了,你死了陛下的心中就只有我了,所以你去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道娇媚带着得意的女声传来,然后就感觉到有人在身后狠狠地推了自己。
她惊呼一声,猛地醒来。
贺煜见她一脸惊恐地醒来,额头上满是汗,紧张道:“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他取来一旁的手巾,温柔地为她擦去额头的密汗。
云音看了眼自己所处的环境,最后落在贺煜身上,惊讶道:“是你?”
贺煜扶她坐起来,又嘱咐她小心伤口,然后过去端来一碗药,亲自给她喂药。
“这是你第二次见我了,我见你时,重伤昏迷在府苑外,现在感觉如何?”
她听着,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也很温柔,温润如玉这个词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
本来想自己喝药,动了一下左手,手臂上的伤被牵动,疼得厉害,知道
自己的手暂时不能用,就乖乖喝了。
“我是贺煜,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喂她喝完一碗药,从自己的衣袖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锦囊,又从锦囊里取出一颗蜜饯,递到她嘴边,说:“药很苦,喝完药吃一颗蜜饯去去苦味。”
云音也觉得自己的嘴里都是药味,苦的厉害,于是张嘴吃下。
门外进来的栎乐刚好见到这个场景,一脸黑线。
“本公子的娘子,就不劳烦别人照顾了,还是由作为她夫君的我来照顾吧!”
贺煜起身,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一般高,气宇不凡的男子,面露不悦。
“姑娘一看就是未出阁,这位公子何必坏她名声?”
她的发式已经很好的证明了她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所以他才会在游船会上朝她点头示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栎乐不语,朝云音嘘寒问暖。
云音无奈,只得说:“方大夫医术高超,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嘛!”
方舟余拿着一身粉红的衣服进来,见两个大男人一个不服气一个,于是开口:“病人需要休息静养,你们出去,出去出去!”
“我叫云音,多谢贺公子相救!”
云音温声说。
方舟余把两人请出去
,然后关上门,松了一口气。
把衣服拿过来,整齐的放在床头的柜子里面,说:“衣服呢,我就放在这里了,云姑娘想换了再拿来换,不过呀,你现在还是好好休养身体,本来就弱,现在还受了伤,伤的不轻,你呀,还是停歇几天吧,别整天瞎闹腾。”
云音莞尔一笑,故作轻松,道:“又麻烦你了,我一来沧州,你都不知道看了我多少回,实在抱歉!”
“哎呀!净说这些没用的,你要是实在觉得抱歉啊,那就好好对待自己,你都知道医者仁心,还对自己这么没良心,以后你再见我啊,可千万别再是病人的方式。”
她边说边捣鼓药。
一会儿拿着剁碎的药走过来,掀下云音左肩的衣服,取下有些浸血的纱布,清理好伤口,把药草敷上去。
“会有点痛,你忍着点啊!”
云音点点头,然后突然闷哼一声。
敷好药草,又换新的纱布轻轻地给伤口包上。
“你这伤不浅,都伤及筋脉了,是何人这样凶残,竟对一个弱女子下如此狠手,真不是个人。”
云音回:“没事,就是不小心磕碰到了。”
方舟余嘴里嘟喃,虽然不信她说的,但也没有继续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