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在外逃亡久了,宋瑶瑶的脑瓜子竟然变得灵活了不少。
她只略一思忖,便抓住了其中的异样,忙大声道。
“大人,她说我选错了人,不就是暗讽大人您不值得信任吗!大人您是这府城之中最尊贵的人,哪里容得下她在此妖言惑众!”
这番话正合州府心意,他勉强算的上是个惜才之人,不舍得让穆玄瑾这么枉送了性命。
“穆解元,本官方才的话依然奏效。”
“只要你交出账本,再杀了身旁那个女人,本官饶你不死!”
“只待过几日你成了本官的女婿,何愁日后的荣华富贵!”
面对他的蛊惑之词,穆玄瑾只清冷地掀了掀眸,一字一顿地道。
“你休想。”
“好,很好,看来你是打定了主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州府当真动了怒气,沉声厉喝道。
“弟兄们,不过是一个瘸了腿的男人,和一个娇弱的女人,能厉害到哪里去!”
“凡是将他们活捉的,都重重有赏!”
话音落下,所有的衙役霎时蠢蠢欲动起来。
他们来的人足有好几十个,就是采用车轮战和人海战术,耗都能把他们耗死!
南悦音仍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藏在袖子里的手却不断收紧,透出几分凝重和紧迫来。
穆玄瑾低声告诫道。
“莫要和他们硬碰硬,待会伺机逃跑。”
“好。”
这种紧要关头,无论是推诿还是谦让,都只会将他们近一步推向死亡。
南悦音缓缓抬头,寒凉的视线在所有人脸上一一划过,从州府开始,最后落在了宋瑶瑶脸上,倏而轻轻一笑。
“今天,输的绝不会是我。”
气氛紧张了极点,仿佛一根绷紧了的弦,随时都有可能会断裂。
对峙良久后,终于有个衙役忍不住了,大声嘶吼着,举着水火棍便向着他们冲来。
“啊!我和你们拼了!”
南悦音视线一凝,在棍子
将要砸下的瞬间,突然一个高抬腿,狠狠地踹在了衙役的下半张脸上。
这里无疑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衙役鼻子里霎时就飚出了两管血,噔噔后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疼的哭爹喊娘。
“我的鼻子断了!”
霎时间,所有衙役看向她的目光中,霎时都充满了畏惧。
州府咬牙冷笑。
“很好,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都给我一起上!”
随着他一声厉喝落下,十几个衙役齐齐扑上前,这一次他们有了防备,南悦音一脚踹飞一个后,反被人困住了右腿。
她美眸微眯,突然腾空而起,这一次瞄准的,是对手的眼睛。
不能怪她出手太过狠辣,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但仍她再怎么强悍,对方实在是来了太多的人,南悦音只和面前三人缠斗,便已经是自顾不暇。
一衙役看准了她身后空门大开,刚想要借机偷袭,未等冲上前几步,
却反被一根木棍狠狠敲在了膝上。
那木棍最普通不过,显然是路边随手捡的,他却突然感觉膝上一麻,就重重地跌跪在地,一时半刻站不起身来。
最后望见的,只余一双清冷至极的黑眸。
穆玄瑾和南悦音将后背交给了彼此,紧紧贴靠在一起。
眼看着身边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南悦音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讶异。
她当真没有想到,穆玄瑾竟然会这么强,若他这几年未曾有过腿疾,恐怕实力还会在她之上!
州府越看,表情便越森冷。
“一个残废,一个女人,居然能放倒我们这么多弟兄。”
幕僚观望了一番,也出主意道。
“大人,不能再仍由他们打下去了,不如……”
他咽下了后半句话,只轻轻勾动了下手指。
州府斜斜瞥了一眼,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穆玄瑾握着拐杖的手微微松开一瞬,幽井般深不见底的黑眸,一点点暗了下
去。
他的手心被震得发麻,体力也大幅度流失,他尚且如此,南悦音的体力,只怕是更糟。
下一瞬,他漆黑的瞳仁却猛然收缩一瞬。
州府自幕僚递上来的锦盒中拿出一只由玄铁制成的大家伙,在手心掂了掂后,这才举起瞄准了位于包围圈中的两人。
南悦音顿时认出了他手上的东西,也忍不住紧张地咬了咬唇角。
竟然会是连弓弩!
他脸上渐渐浮起一抹扭曲的笑,阴鸷地大吼道。
“都给我去死吧!”
一时间,数道利箭齐齐射出,犹如割裂了虚空一般,箭羽不住颤抖着,嗡嗡作响!
肉体,完全无法与这种等级的冷兵器抗衡!
穆玄瑾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拔出了藏在南悦音袖中的短刀,手挥动的几乎出现了残影,将利箭一一击落。
州府此时却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来,突然蹲下了身子。
身后,一名神射手手中的弓箭,直指南悦音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