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大娘热心道。
“抓药的事可耽搁不得,听大娘一句劝,莫要在这处浪费时间了,还是回去尽早另想办法吧。”
南悦音眸子微眯,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又做出吃惊的样子来,掩唇道。
“怎得这样说?”
大娘四下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这边,这才冲着她招了招手,附在她耳边小声解释道。
“我听人说出了大乱子,城中藏了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昨日夜里连杀了好几个人呢。”
“州府大人震怒不已,吩咐封锁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现下衙役正在城中挨家挨户查着呢。”
说罢,她又忍不住双手合十,朝着城中江府的方向摆了摆。
“真是造孽,还好我带着孙孙外出了几日,不然碰上那歹徒可如何是好。”
“州府大人如此英明,定要尽快将那歹徒绳之以法!”
南悦音缓缓勾起唇角,眼底嘲讽之意颇
浓。
这州府倒是会给自己扣高帽子,只不过他有一句话未曾说错,她的确是想要人命。
只不过想要的,是尊贵的州府大人自己的命。
“看来我眼下只能去县城中碰碰运气了,多谢您告知我这些。”
与大娘和她的孙子告别,南悦音转过身,一步步远离了他们的视线。
直到身后再听不到半点动静,她方才加快了步伐,沿原路返回了山洞,第一时间说出了此事。
“多亏你想的周到,看来眼下州府已然察觉,账本遗失的事了。”
南悦音微蹙着眉,在稻草堆上坐下。
“只是州府派人挨家挨户搜寻,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又举家离开,是否太显眼了。”
“无妨,我提前和左右邻居及房东打了招呼,说明这几日要回乡一趟,托他们帮忙照看着点屋子。”
穆玄瑾神色淡然,丝毫不见慌张。
“更何况,州府知晓我会参加明年开
春的会试,他万万想不到,我会胆大到在这种关头选择拖他下水。”
说罢,他不知从哪摸出来一副棋盘,在她面前晃了晃。
“时日尚早,不若夫人陪为夫对弈几局,好消磨时间。”
南悦音想了想,现在即便是焦急也无济于事,便欣然同意。
“好啊。”
城中州府正水深火热,急的嘴上都长出了好几个火疖子。
两个罪魁祸首,却这么待在山洞里面,优哉游哉地下起棋来。
……
将城中翻了个底朝天,却不见偷走账本之人的丝毫身影。
州府极不甘心,一咬牙下了命令,将搜寻圈扩大,不仅是左近的郡县和村落,就连山里也不放过。
不过第二日夜里,远远地便能望见山脚下跳跃的火光。
虽然山洞的位置足够稳妥,但安全起见,两人未曾生起火堆,只靠着稻草取暖。
眼看着快到小寒,天气越发寒凉。
穆玄瑾
执着南悦音的手拢在掌心,轻轻搓揉着。
“再坚持一下,这几日,禹王的人应当就要到了。”
南悦音蜷了蜷手指,笑着颔首。
他的体温偏低,其实再怎么捂着都无济于事,倒是她手上的温度,渐渐与他融为一体。
“夜间我们轮流守夜便好,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南悦音没有推辞,躺在他的膝上,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困意渐渐袭来,正当她快要沉入梦乡时,却又猛然睁开了眼睛,趁着隐隐约约的月色,与穆玄瑾对视一眼,用气音小声道。
“我出去看看。”
她攥紧了袖中的短刀,放缓了步伐,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洞口,清晰地听到了一阵对话。
“娘,我身上痒,想要洗澡。”
宋瑶瑶牵着刘子仪的手,闻言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嘴里小声嘟囔了句什么,这才勉强撑着和善的样子道。
“别急,娘之前在这附近
曾见到过一处山洞,待会给你打些水来擦擦身子,不会有人看见的。”
她们两个,怎么会在这?
南悦音稍稍探出头看了一眼,月光下,宋瑶瑶母女的身影格外清晰。
视线在脸上划过,最终落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她不由有些疑惑地微微蹙眉,宋瑶瑶不是有身孕了吗,怎得身形还是这般纤细,小腹也不见隆起?
但毕竟她未曾有过身孕,对这些也只是一知半解,很快就将疑惑抛之脑后,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几步远外,宋瑶瑶未曾察觉到半分异样,只不耐地拉扯着刘子仪,催着她走的快些。
就在步入山洞的瞬间,一道寒芒闪过,一柄锋利的短刀,霎时架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真巧,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在这里见面。”
看清了南悦音那双含着戾气的美眸,宋瑶瑶生生将到嘴边的尖叫声咽了回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