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悦音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书中的角色、所发生的剧情,接二连三地粉墨登场。
就像是无形中一种有双窥伺着她的双眼,嘲弄着她的愚蠢。
眼看着她像个跳梁小丑一般到处奔波,妄想着可以改变所有人的结局,再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一般,将剧情拨回正轨。
她会否将自己想的太过伟大,她不过也是个普通人,真的能够拯救这些书里的人物吗?
老大仰着小脸,一脸依赖地看着她,用软软的小手轻轻拉了她一下。
“娘,你在想什么?”
南悦音这才回过神来,不自觉地抱紧了他的小身子。
单薄的布料抵挡不住温热的体温,她眼底的寒冰渐渐消融,唇边勾起一抹温软的笑。
“娘在想,晚上给你们做些什么好吃的。”
是她想岔了,当局者迷,既然她身处于此,那么此处便是真正的人间。
……
一名大夫弓着
身,仔细打量着江晚妤脸上的疤痕,好半晌才战战兢兢地回道。
“小、小姐,您脸上的伤实在是太深了,即便是及时处理,但这疤痕……已然去不掉了。”
江晚妤看着镜子里映照出的身影,神色晦暗不定,闻言猛地闭了下眼睛,眼底红血丝弥漫。
“你当本小姐是好哄骗的不成!把最贵、最好的药拿来,若治不好本小姐的伤疤,要了你的狗命!”
“小姐,当真不是小的故意哄骗啊。”
大夫吓得都快跪到地上去了,嗓音都在不自觉地发抖。
“即便是宫里的太医来了,这伤疤也去不掉的。”
“废物!都是废物!”
江晚妤暴怒下起身,直接掀翻了桌上的茶具,又拿起一只茶壶,重重地砸在了大夫的额角上。
“滚出去,都给本小姐滚出去!”
大夫被砸的头破血流,只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也不敢多说什么,连滚带
爬地便跑走了。
光洁的额头上多了这么一道伤疤,像是有只丑陋的蜈蚣趴在上面。
江晚妤手上蘸着脂粉,颤抖着指尖涂抹了一层又一层,却完全无法遮盖。
她狠狠砸了镜子,伏在桌面上哭泣不休。
半晌,有一丫鬟敲门进来,小心翼翼地禀报。
“小姐,赵夫人来了。”
“什么!”
江晚妤慌忙抬起脸,擦了擦泪水,勉强维持住了几分镇定。
“快请进来。”
不多时,一打扮的珠光宝气的妇人进了她的闺房,一见她的脸,便用帕子掩着唇,大惊小怪地询问起来。
“你的脸怎得多了这么长一道疤,看着都不漂亮了!”
江晚妤唇角微撇,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
“前几日晚上不小心磕了一下,用不了几日便会痊愈,夫人不必担忧。”
勉强敷衍了过去,又闲聊了几句,话题便转到了赵夫人的寿辰上。
江晚妤故弄玄虚道:“夫人,晚妤知晓您爱吃甜食,特意为您准备了好东西。”
“这全府城,现下也只有晚妤一人尝过,等到您生辰那日一拿出来,保准呀,羡慕得那些夫人小姐的眼睛都红了!”
赵夫人一听,果然起了兴趣,笑呵呵道。
“果然还是晚妤贴心,那我就等着看了。”
……
当晚,便有人通过潘泰宁,递了话进来。
“老板,有位小姐说想要找您再做一份红丝绒蛋糕,送给赵夫人做生辰贺礼。”
他犹豫了一瞬,又道。
“只是这蛋糕尚未对外售卖,老板若是不愿意的话,我这就去推了。”
南悦音亲手做的红丝绒蛋糕,只卖给过一个人。
脑海中勾勒出一个身影,她唇边的笑意不由染上了几分杀意。
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非要闯进来。
她正愁找不到报仇的机会呢,江晚妤就自己送上门来
了。
“卖,当然要卖,送上门来的生意,岂有不做之理。”
南悦音轻笑一声,纤细的手指把玩着桌上摆放的一只盆栽,鲜红的花瓣拢在了她的手中,又一点点零落粉碎。
“我们不仅要卖,还要尽快,潘叔,你现在就给她递个消息,约她现在到食肆详谈。”
潘泰宁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有多问,只应诺了一声,便出去做事了。
老板要做的事,不是他这种脑子笨的人能懂的,他只要听话照做就好了。
不过小半个时辰,江晚妤就赶了过来。
见小二将她往走廊尽头引,她不由蹙了蹙眉,眼底掠过一丝疑惑。
“这穆家食肆我也来过几次了,怎得从未听说过这甲字一号房?”
小二笑了笑,解释道。
“您有所不知,这一号房是特意给我们大老板留的,除了她本人,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江晚妤撇了撇嘴:“故弄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