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进了村,又是惹来村人的打量。
南悦音毫不在意,到了家门口,穆斯礼一下跳下车,喊人!
南悦音只想解决自己满身的脏臭,老大看见满车粮食眼睛都亮了,二话不说帮她烧水。
家里穷的连个浴房都没有,南悦音只能将就在柴火房里洗。
小团子请缨帮她在门外守着。
南悦音洗完,换上淡蓝色素雅的衣裳。
她一打开柴火房门,神清气爽的吸了一口气。
几个在院子里忙活的小崽崽都呆呆的看着她。
窗子忽然被打开,穆玄瑾的目光忽然对上柴火房门口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干净的淡蓝色,脸洗的干干净净白白嫩嫩,同色系布巾挽在如墨的黑发上。
她眼神明亮,唇角含笑,落落大方又明艳的晃人。
穆玄瑾忽然失了声,忘了刚刚自己想喊老大干什么。
他看见她弯身笑望着小团子,嗓音温柔至极,“看傻了?小丫头。”
“娘,你好美
啊。”
小团子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她,还有点回不过来神。
“她还是那个坏女人吗?”老大不敢置信的问老二。
老二默了默,没说话。
至少现在,不算太坏。
“把四虎散,万金油拿过来。”
南悦音使唤老二后,从窗子走过,进了屋。
清香顺着窗子拂了面,穆玄瑾终于回了神,神色难辨的望着南悦音。
她看向木板床上已经清醒的老三,拿着万金油走过去。
“你要干什么?”老三防备的看着她。
南悦音淡淡道:“给你疗伤。”
“你别碰我,”老三还很害怕这个坏女人,她一定会打他的!
谁知南悦音轻轻固定住他的脚踝,“别乱动,小心以后变成瘸子。”
老三被她吓住,不敢乱动了。
南悦音取下她固定的木板,解开纱布,小孩子的脚踝肿的很高,看着很吓人。
她取了万金油给他抹,又用四虎散重新包扎。
她垂眸,满脸认真,
穆玄瑾复杂的看着她。
“好了。”
她拿出来一张和离书,放在穆玄瑾面前。
“卖虎剩了三十两,你带着孩子就给你二十两,我带十两走人。”
“穆玄瑾你把和离书签了,以后我们就各别两宽了。”
这是她在县里时趁着老二不注意,找摆摊的秀才写的。
穆玄瑾望着白纸黑字的和离二字,忽然捏紧了纸张,莫名的烦躁。
正巧这时,门扑腾一声被撞开。
小团子捂着肚子,小脸皱成一团跑了进来。
“娘,我肚子疼!”
南悦音连忙问,“怎么肚子疼?”
小团子猛摇头说不出话来,忿忿的盯着爹爹手上那张纸,她旋即冲过去抱着南悦音的腿,仰头可怜道:“娘,我肚子好疼。”
南悦音没办法,只能先抱着她出去给她揉肚子,仔细询问半天,小丫头也没吃坏肚子啊。
看着她的背影,穆玄瑾目光沉了沉,捏紧了手里的和离书垂下眼眸一点一点撕碎
。
入夜,穆家静悄悄的。
南悦音搂着软绵绵的小团子入睡,突然听到一声异响,瞬间翻身起来。
等他走出去一看,就看见老大和老二正愤怒的道:“不要脸的小贼竟然来我们家偷东西,我打死你!”
南悦音走过去,一个半大孩子被老二老三揍的鼻青脸肿。
“怎么回事?”
老二聪明,沉声道:“这小子肯定是看到白日我们买了一驴车东西,故意来偷东西的!”
老大哼了一声道:“刘家穷的叮当响还借钱娶后娘,这下好了吧,刘子善都出来偷东西了!”
“我没偷东西!你们敢打我试试!”
穿着打补丁的黑小子恶狠狠的盯着南悦音。
南悦音双眸一眯,缓缓笑了,“我们不打你。”
黑小子眼睛一亮,得意的就要笑出声,下一秒听见南悦音淡漠无情的道:“把他打晕给我种在茅坑里!”
这种混小子,不一次收拾好,以后只会更猖狂!
闻言,
黑小子惊恐的望着老大老二坏笑着朝他走近!
翌日天明
南悦音刚醒就被小团子手脚并用的缠上了,她夸张的摸着自己的头,小嘴一瘪可怜兮兮道:“娘,我头疼。”
南悦音:……
她再傻也知道小团子这是在装病了,只是为什么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紧接着听见门口吵嚷嚷的。
“穆玄瑾你给我滚出来,你把我儿子藏哪里去了?”
南悦音推门出去,就看见穆玄瑾被老大扶了出来,皱着眉望着门口带着人来闹事的村人。
为首的男人高大威猛,嗓音洪亮,“昨晚有人看见我儿子进了你们家就不见了!是不是你们把我儿子藏起来了!”
“没人看见你儿子,”穆玄瑾忍着不耐道。
“是吗?那我让人搜搜,没意见吧?”刘誉挑眉,挥了挥手让他兄弟进门搜。
很快,茅房里传来惊呼声。
接着是黑小子凄惨的叫声。
“啊,臭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