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这些王府的夫人过的是什么日子,从嫁过来第一天开始就被一遍遍立规矩,告诉我们不要心存幻想,不要妄想得到恩宠,西院哪里是房子,那就是我们的牢笼!”
“就连王妃不也曾因为触犯了王府的规矩而被赶出过王府。如果不想要我们,就放过我们不行吗?!”
萧泽琰脸色沉下来,他忽然想到,这是凤流烟第二次被他赶出府了。
王语芙痛痛快快的说了一场,心里畅快不少。她胸口剧烈起伏着,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轻松,原来想开了竟然能这么舒服,以前为何要自己难为自己。
萧泽琰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久,他忽然开口问道:“所有夫人都是这样想的?”
王语芙一愣,“我是这样想的。”
萧泽琰没在说什么,起身就向外走,李怀忙示意将王语芙重新关起来,转身跟了上去。
走到地牢外,萧泽琰突然停下脚步,语气平静的问道:“李怀,王语芙说的,是真的吗?”
李怀斟酌着语句,小心翼翼的答道:“爷,您也别多想,有几个女人不想嫁进王府呢?”
“是吗,那嫁进来之后呢?我连西
院究竟有多少女人都不知道,叫得上名字的更没有几个。若是没有意外,她们的一辈子可能就这样了吧。守着西院那一片小小的地方,失去了过去,也没有未来。她们想要得到我的宠爱,跟我想要得到皇上的注意,又有什么不同。都是为了活着罢了。”
李怀觉得头大,他一个从来没娶过媳妇的人,真的想不通这些。他挠挠自己的头,“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萧泽琰叹了口气,“给我把后院的夫人都叫到我院子里,我有话要说。”
所有夫人都聚在东莱院里,大家压低声音互相询问,都不知道萧泽琰要干什么。
李怀敲了敲萧泽琰的房门,“爷,夫人们都到了。”
“知道了。”
随着回答声,萧泽琰推门走了出来。细细打量一圈,大部分的面孔都是陌生的。
萧泽琰忽然真的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她们,这些夫人都是别人送进来的,他明知道这些人送进来他也不会多看一眼,还是来者不拒。觉得反正自己院子大的很,放在后院养着就好。根本没想过,这些不是纸上的一个名字,全都是活生生有思想的人。
“今日叫
你们大家过来,是想说一件事。”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你们有在王府六七年的老人,也有刚进来不足一年的新人,但不管你们嫁进来多久,我其实都没在意过。”
女人们发出窃窃私语的声音。
“今日就是想跟你们说,现在给你们重新选择的机会。想要离开的,就到李怀那去登记,我给你们签和离书,以后各自婚娶再不相干。不想走的,我会单独给你们找一处别院,保证你们生活优渥。”
说完,萧泽琰快步走出了院子,留下一群吓傻了的女人。
萧泽琰听了王语芙的话,想了很多过去根本没有想到的东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西院放着的是一群活人,而不是一堆摆设。思量过后,萧泽琰给了这些夫人两个选择,和离离开,若是留下就另寻院子单住。
院子里人心惶惶,大家心思各异,可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孙夫人满脸的焦虑,拉住李怀问道:“李侍卫,我想留在王府,我出去了根本没有地方去,你帮我去跟王爷说说吧。”
李怀也挺为难,“孙夫人,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您看王爷也说了,要不就和离,要不
就出去住,您别为难奴才。”
孙夫人跺跺脚,眼看就要哭出来,“我若是出去了,肯定得被我爹打死。”
“我也是啊,我娘埋怨一直埋怨我没能得宠,这要是出去了,我可怎么跟家里人交代啊。”
这两位不敢离开,也有当机立断就去要和离书的。
柳从心心里转悠了无数个念头,一时之间也弄不清楚萧泽琰到底是什么意思。
丁莹眼珠转了转,走过来问道,“柳姐姐,你说,王爷这般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柳从心白了丁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哪里知道什么意思。”
丁莹被堵得一梗,心里骂了无数句,面上僵笑着,“是啊,也不知道王爷想干什么,怎么突然就要赶咱们出去了。”
柳从心看了丁莹一眼,问道:“你怎么想的?”
“我?和离出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去别院自己过吧,自己说得算,也算是一种解脱。”
柳从心上下打量了丁莹一番,冷笑一声,“呵,你能这么想得开?”
没等丁莹想怎么回答,突然被人撞到了肩膀,她哎呦一声退了一步。只见是闻且歌趾高气昂
的故意撞开了凑在一起说话的二人。
她抬着下巴,冲着李怀说道:“李怀,我和离。”
李怀恭敬的说道:“好的闻夫人,我记下了。”
说完,闻且歌转身,目不斜视往院门口走,路过柳从心二人还冷哼了一声。
柳从心撇着嘴,啐了一下,小声说道:“呸,看她那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留下了呢。还不是跟咱们一样,都是丧家犬。”
丁莹拉了拉柳从心的胳膊,柳从心不识好歹的扯回来,“你拉我干什么,我哪说错了,她不就仗着她爹是将军,处处瞧不起咱们。现在怎样,还不是被休了,我看她回去怎么跟她爹娘老子交代!”
闻且歌突然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直直的冲着柳从心走了过来。
柳从心虽然嘴巴贱,但其实还是有些惧怕闻且歌的,现在看她向着自己走过来,不由得心里发憷,“你,你想干什么?”
闻且歌什么都没说,直直的走到柳从心身前,勾唇笑了一下,突然抬起右手扇了柳从心一个耳光。
这一下声音不小,把所有人的打蒙了,尤其是柳从心,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