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姑娘赐名。”
“常安,带他去你哪住吧,我要和娘娘说一声,我带回了个小厮。”
“常安兄弟咱们走吧!”
“兄弟?你还是叫他常安吧,要不我不习惯。”
“好好!都听姑娘的!”
此人武功高强,陈滔滔害怕他被御林军看上带去领兵,特别交代不让他到他们跟前去。只有在她去山下的时候才带着他。
山里的日子过得漫长,她一连半年没有没有下山。一是因为山下的清露太乱,商铺凋零,二是她想等她外祖的消息。
不料她外祖的使者没来,却和白景从再次相见。他这次来的悄无声息,没有那样大的阵仗,只带来了几个随从。
他是要去前线和允洲作战!
允洲这一年半元气不断恢复,天盛为了打击这个正在慢慢恢复的劲敌,派兵出击。
白景从就是这次的主帅,他虽然是第一次领兵出击,但确确实实赢了漂亮的一仗,远程作战,却以少胜多。
允洲军队元气尚未完全恢复,主帅至今不知踪影。自然不是少年英才白景从的对手。
当然现在的白景从还不知道他将要取得的胜利。他第一次上战场,前路凶吉未知。他是来来和母亲告别的,自然不想惊动任何人。
“母后,孩儿第一次领兵打仗,特来跟您告别。”
“从儿,大军还有几月开拔?”
“还有十日。”
“那你能不能在母后这待几日?母后找大师给你求了个平安符。大师要给你诵经三日祈福。正好让母后好好和你告别。”
“好,我陪母后几日。”
陈滔滔知道他要在寺里住下,自是不好出去走动。在他住下的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就出门散心。
大街上甚是冷清,明月又没睡醒,他们只好在一家茶楼歇脚,一坐就是大半天。百无聊赖之际,陈滔滔和茶楼掌柜攀谈起来。
原来这掌柜也曾被当做山贼给关押起来,也是被他家人用全部家当救出来。只是有些下苦的劳力拿不出银子,已经被问斩了。
不管怎样,这佟掌事上报匪患已清,又得了一笔赏银。只是这清露寺再也不复从前了。
苟日新恨的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只得暗恨:
“终有一天,我定手刃这狗官!”
“大苟你放心,你一定会大仇得报。”
陈滔滔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的却是常安,心想未来帮你的人就在你眼前。
苟日新看陈滔滔在看常安,不解的问:
“常安,你是也有什么仇没报吗?”
常安被问的一愣,沉思半刻,说了一句:
“没有了。”
陈滔滔听见后不禁想逗他:
“你有,在你昏倒的那一个月可是口口声声喊着:陈滔滔,我要杀了你。看来你还是记恨我以前对你那样刻薄的。”
他想辩驳说这话的人不是他!而是那个梦里和他一摸一样的人。
“我不是,我从未这样想过。”
常安不想让陈滔滔误会。他怎会恨她?她的反常让他琢磨不透,但他知道,现在的陈滔滔不会再想去害他。
“是吗?可是我们小姐害怕了好一阵子。你有这样的心思就是有,不必藏着掖着,我们宁汐院对你不好,你恨我们也正常啊!”
陈滔滔看着明月也来调侃常安,更觉好笑。她低头强忍笑意,又和明月说:
“明月去和大苟买几个包子,我和常安在这等你。”
“小姐不怕常安报复你吗?”
“行了,快去吧!我觉得他暂时还不会。”
陈滔滔难忍笑意,笑着送走了明月和苟日新。
常安看她一直在笑,就知其实她并不在意,他也不去管她,由她笑去!
“常安啊,你可真是可爱,能不能和我说说你究竟梦到了什么啊?”
常安有些无奈,下意识的来一句:
“滔滔!你别再取笑我了。”
此言一出,陈滔滔立刻将笑容僵在脸上。
“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
陈滔滔看着常安慌乱的样子,安慰他道:
“没关系,我也不在意这些。”
“谢姑娘。”
刚刚一直轻松的气氛突然有些尴尬,陈滔滔的座位紧挨着窗,吹了好一阵子的秋风,有些不适。正好她想借此离开,想掩饰刚刚微妙的气氛。
“常安,我有些冷。咱们先回寺里吧,让掌柜的给明月和苟日新带个话,告诉他们一声。”
“好,我陪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有路过了端午赛龙舟的那条河,只是昔日繁华不再,令人惋惜。
陈滔滔越走越感到昏昏沉沉,似要往下坠,她实在不能在路上多留,急忙想回去。常安看出了她的不对劲,问她:
“姑娘你怎么了,我背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们快些走,就,你看这天是不是要下雨了,我们得赶紧回去,我还能走。”
谁知没走几步,她就看见了白景从,他站在河边远眺,眉头紧锁凝望这天盛的江山。
陈滔滔自觉不该见他,不得不原路返回,换小路回去。白景从却已经发现了她的身影。
“你站住!”
陈滔滔只能回头向他请安。
“你无需改道,本王这就走,让你过去。”
“谢殿下。”
白景从果然带着随从往和陈滔滔相反的方向走去,可陈滔滔却一步没走稳,突然倒地,常安没来得及扶住她,她一下躺在地上。
“姑娘!”
白景从回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说道:
“滔滔你这是何意?你不是说以后我们都不再来往了吗?那为什么要故技重施?”
陈滔滔没力气解释,也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怎么总是在这样的时刻拖累自己。
她抓着常安的胳膊想要站起来,却怎样也使不上力气。
“姑娘,常安背你走。”
常安不由分说就将陈滔滔背在背上,她本来昏昏欲睡,却听见了白景从疲惫的声音响起:
“陈滔滔,我实在看不懂你。你安好吧!”
他现在是对陈滔滔失望至极了吧,她心想原本的陈滔滔知道了一定会怨她。不过她回不来了……
她意识逐渐模糊,晕在了常安背上,却没听见常安说的话。
“殿下无需再懂我家姑娘的心思。”
说完就背着她往寺里走。
还未上山,就下了一场夹着雪花的雨。雨不大,却无比寒冷,似刀子一样打在身上。
常安看四处开阔,无地躲藏,带着陈滔滔疾步狂奔。一路小跑寻到了一个破庙,暂时躲避这秋日的寒雨。
常安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了一堆稻草。又将自己的外衣给陈滔滔盖上。
“姑娘你怎样?”
他怎样叫她也不见她应答。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怎会如此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