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鹤归温鹤归!”
许千岁躺在床上,右边胳膊拿纱布包起来,严严实实的。
“喊什么。”
温鹤归的态度真的很差,
“你什么时候去医院?”
温鹤归瞥她一眼,
“今天休假。”
“嗯?”,
许千岁吃吃的笑了一声,
“那我也要请假。”
温鹤归朝她投了个莫名的眼神,许千岁眯起眼来笑,抬了抬包着纱布的手,
“没办法,已经光荣负伤了诶。”
温鹤归没再搭腔,转身朝厨房走,许千岁见状忙喊一声,
“温医生,我要吃茄子焖面,麻烦你啦~”
温鹤归似有似无的笑了一下,下巴轻轻抬了抬,
“你想得美。”
许千岁乖乖巧巧的坐直,
“谢谢温医生。”
等温鹤归拐进了厨房,许千岁才慢腾腾的把手机打开拍了张包纱布的照片传给薛月,“薛月,麻烦你帮我请个假。”
把语音发出去,许千岁就合上屏,没再管这事了,听着厨房里面有节奏的切菜的声音,许千岁只觉得脑子里面一阵昏沉,她想着只是闭上眼睛休息一下,躲在嘈杂的背景音里面愣会神,谁知道这一愣再醒过来就已经是晚上了,
房间门被温鹤归带上了,房间里面静的出奇,黑漆漆一片,许千岁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缓了蛮久,她不是很喜欢下午睡觉,自从只有她自己独住之后,也只是睡过一次,下午睡觉总是让她对自己要独居一辈子的想法动摇。
压抑的环境里总会滋生一些相当负面的坏情绪。
这样让她总感觉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但是世界上没有人会一直陪着另外一个人。
但是许千岁不会被别人抛弃。
许千岁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她轻声叹了口气,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情打算起床洗个澡清清那些缠人的负面情绪,却没注意到毯子上的抱枕,被它绊倒直直摔下去,
还好摔在毯子上。
温鹤归就是这个时候开门进来的。
他很狡猾,总是出现在许千岁最有负面情绪的时候。
许千岁抬脸看他,温鹤归逆着光站在许千岁面前,光影勾勒出他一层毛茸茸的剪影,许千岁唯一可以看清的只有那只修长葱白的手搭在门把手上。
美好的像幻觉。
许千岁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听见他说了句,
“真蠢。”
语气明明是平直的,却尾音上挑,带着挑衅嘲笑的味道。
许千岁很难过。
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豆大的、恨不得要把地毯泡湿的眼泪,哭的无声无息,只有身子忍不住的颤抖,
温鹤归怔愣了几秒,
本来只是一句寻常的玩笑话,他没想到会把许千岁惹哭,
他想过去把许千岁从毯子上扶起来,谁知道刚碰到许千岁,许千岁突然开始放声哭,也不讲话,只是无缘无故的哭,像是要把前半生所有的委屈哭出来才好,
她死死地攥住温鹤归的袖子。
温鹤归垂眼看着她几秒,就着她的姿势单膝跪下来,温鹤归把手掌轻轻放在她背上,惊觉原来面前这个心高气傲的许千岁原来有个那么单薄的脊背,她那样骄傲,骄傲到让所有人都以为她的肩能把所有事情扛下来,实际上只是许千岁比谁都会忍而已,她被烫疼了也能一声不吭的抗一天抗到下班回家处理,
温鹤归突然想到了兔子。
兔子终其一生都学不会痛苦的尖叫,对于它们来说,它们的任务就是忍,无论是被人从高楼上丢下来摔断腿也不会叫,无论是被捕兽夹生生夹断四肢也不会叫,
许千岁就是那只终于学会哭了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