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稚一行人到达石弘扬住处时,房子的铁门紧闭着。
岑悦和费永安穿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家具摆放凌乱。
石弘扬不在,只有他的母亲一人在家中。
“不好!”费永安瞧见轮椅上口吐白沫的老人,再看了看桌面地上那瓶老鼠药,连忙朝岑悦看去,“岑悦,快喊景稚救人。”
岑悦心知不妙,连忙穿门而出。
“景稚姐,斯辰哥,不好了,石弘扬的母亲吞药自杀了。”
听见这话,白景稚心头一跳,连忙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而闫斯辰则动用了法力,他手一挥,门被打开。
几人快步走了进去,老人已经口吐白沫,意识消散。
费永安焦急道,“快,快救救人!”
岑悦说:“已经打120了。”
白景稚见状,她修长的手指动了动,正欲抬手时,耳边却传来了玉帝的声音,“孟婆,不可干预凡人的生命。”
“景稚。”闫斯辰抬眸,将女人想要动用法力的手包裹住,“凡人因果自有定数,不可干预。”
白景稚对他对视,男人的眼中写满了不可,她唇角抿得笔直,只好期盼着救护车可以快点来。
彼时,仙界。
玉帝正在和一位上神下棋。
瞧见凡间发生的一幕,他叹了一口气道:“景稚总会感性用事,斯辰能约束她倒也是件好事。”
上神道,“听说斯辰这次下凡更重要的任务是抓少禹?”
“少禹都沉寂多少年了,或许死了也不一定。”
玉帝落棋,“虽然我也不知道少禹躲在人间哪个地方,但是他肯定没死。”
上神的思绪飘远:“当年那场大战就是少禹挑起,损失惨重啊。要说这景稚仙草本该是我们仙界之物,被斯辰偷去了也就算了,最后为了救活斯辰竟然甘愿入药。”
他还记得那场大战,伏尸百万,血流千里。ωωw.cascoo21格格党
身着黑色盔甲的蛟龙斯辰重伤跪地,白景稚突然跑了出来,以身为药。
“景稚,不可!你乃我仙界仙草,受我仙界养育长大,以身为药救蛟龙,是要与我整个仙界为敌吗?”
那
。时,白景稚却义无反顾得说:“敌不敌又如何!我今天便要从心,救我心爱之人!”
玉帝道,“景稚对他以身为药,他对景稚又何尝不是。”
上神说,“他被关进无灵塔的那段时间,你表面闭关修炼,实则是在找寻解救之法吧。”
蛟龙斯辰所求之事,便是复活仙草景稚。
“就你聪明。”玉帝笑笑,再执一棋下时,“我赢了。”
……
不过一会,救护车来了。
街坊邻居知道石弘扬的母亲出事了,纷纷前来帮忙。
“石弘扬去哪了?”白景稚拧眉。
一位大婶说,“他好像说,他去要工资了。”
费永安眉头一拧,“不好,他不会走上我的老路吧。”
岑悦觉得十分有可能,“这怎么办?”
闫斯辰拧眉道:“景稚,你和岑悦去医院守着她,防止再次意外。我和费永安、杨允奕去找石弘扬。”
白景稚点点头。
于是几人几鬼兵分两路。
石弘扬揣着刀走到了郡府华庭的工地上,章杰在办公室里吃香喝辣,脖子上还戴了一条大粗金链。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石弘扬!你来干什么?”
章杰正在啃猪蹄,见到来人,他放下手中的肉,取下一次性的手套。
“把剩下的工资结给我。”石弘扬的目光直勾勾得盯着他,眼中写满了威胁。
“嗬。”章杰眉眼一挑,“不是给你钱了吗?”
“你只给了三千,还有一万两千九百六十元!我一共上了57天的班,每天按280元的工资算。”
章杰抽了张纸巾,将嘴上的油擦了擦,“你们也做得不怎么样,给你三千你该对我感恩戴德了!”
石弘扬把揣在兜里的水果刀拿了出来,利刃闪着白光,“你给不给?”
要说第一回被费永安威胁他还挺害怕的,不过对方自食恶果,不小心踩中了钢管,从高楼上摔了下去。
这第二回,他还害怕个屁。
“学费永安呢?拿刀威胁我?我告诉你,石弘扬,我可不是被吓大的。”章杰往前走了几步,挺了挺自己的啤酒肚,”你有
。本事就真的一刀弄死我!”
“我告诉你工资三千块钱已经结了,其余的都别想,当初我还不想招你们呢。”
石弘扬听见这话,他红了眼睛,握着刀的手紧了又紧,手背青筋暴起。
他红着眼咆哮:“我问你,我的工资!”
“没有!”章杰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人崩溃边缘,拉不住自己的理智。
他想到待交的房租,需要救治的母亲和拖欠的医药费,那一件件需要用金钱的事情如同一座座的大山,压在他的肩头。
将他的脊梁都快要压弯了。
而眼前罪恶至极的人却吃香喝辣,穿金戴银。
他只不过是想要拿到属于自己的工资而已,为什么这么困难!
“石弘扬,你今天敢动我一根毫毛,我让你牢底坐穿信不信?”章杰瞧见崩溃边缘的石弘扬,口吻含了威胁。
听见这话,石弘扬手里的刀缓缓掉落,他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大声得哭泣了起来。
哭泣成年人的不易、哭泣压弯的脊梁、哭泣病痛的母亲、哭泣难要的工资……他明明什么坏事都没有干过,为什么,为什么要被生活扼住喉咙。
扼得他快要窒息了。
若是他坐牢了,母亲该怎么办啊?
“扑通。”
只听扑通一声,石弘扬双膝跪地。
“我求你,求你把我的工资给我行不行?我母亲生病了,就靠着我这点工资,今天都差点被房东赶出来了。”
章杰将地面上的刀踢远,蹲下身子,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人,“石弘扬,你求我什么呢,工资我不是早就发给你了吗?”
真是可笑,试图让坏人心生怜悯。
石弘扬漫无目的得走在大街上,旁边路人见他一身脏兮兮,都离得远远的。
他好久没买过一件新衣服了,身上的衣服都穿破洞了也舍不得丢,也很久没吃过一顿香喷喷的米饭。
他看着这座城市的高楼林立,再看看张脏兮兮的自己,委实有点格格不入。
“妈妈,这个叔叔的衣服都穿破了。”
“快走。”
母亲嫌弃得看了一眼他,拉着小孩急匆匆得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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