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打，又不能让他们走，那我们怎么办？就在这大眼瞪小眼？”
众人还没反应，张飞就提出了质疑。
“翼德将军说的正是我现在拿不定主意的，北上支援，我们的兵力捉襟见肘。我军在豫州一带的安排，都是以防御为主的，现在曹操不来进攻，就都成了没有作用的废棋。”
豫州颍川汝南二郡，是豫州的乃至半个南方的重地，为此光是这两个地方的驻军，就不止两万。
从荥阳出兵，可以选择的方向实在是太多，无形中增大了南方的防守压力。
反过来守卫关中只需把守住成皋，也就是虎牢关一带，洛阳以西就毫无压力可言。
“公瑾之言正合吾意，我们不能只看荥阳成皋，或是洛阳的成败。中原空虚，这是朝廷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诸君不能只思胜不思败啊。”
王安流露一个悲观的观点，就是对河北战事的不看好。
在座的人里，鲁肃法正等人都是绝顶聪明之辈，一下子就听出了二人的弦外之音。
这一场博弈当中，王安的无敌手将战场北移，然后亲临豫州坐镇，打算与曹操进行殊死一搏，即使战败，豫州还有节节抗击的能力，曹操最多是个小胜的局面，河北则有全盘皆输的风险。
而曹操同样不走寻常路，带着奇兵蹲伏关羽的偏军，打乱了陆逊张辽想要奇袭邺城的计划，又把战局拉回了均势。
“丞相，云有一言。”
“哦？子龙有话想说？”
别看张飞座次更靠前，那是因为刘备的关系在，赵云在军中的地位丝毫不弱于张飞。
赵云的态度会起到很大的作用，王安不敢怠慢。
“洛阳虽然对我军意义不大，但是对于曹操来说，还做不到甘心放弃的地步。天下大势逐渐明朗，曹操的野心人尽皆知，只要曹操还想接着山阳公的名义的招摇撞骗，就必须保证关中的稳定。所以末将猜测，徐晃会死守洛阳，直至战到最后一兵一卒。”
。“如果按这个想法，那丞相绝无离开此地的理由。丞相不亲自西进，不足以表明我军想要收复东都的决心，反倒会让曹操提前掌握我军的意图，好把重心全部放在河北。所以云请命，领一支偏军，既可解我军濮阳之围，大军又可以继续威慑关内，迫使曹操分心两地。”
王安听完赵云的想法，脑袋里蹦出一个行字。
没想到的是赵云的思路清晰可行，想到了更深的一层。
这一点与周瑜想的一样，虎牢关外不能撤得一兵一卒都没有，那样等同于告诉曹操等人，我没有能力继续进攻了，咱们就在河北决战吧。
再者河北还有孙权这个变数，朝廷派了秦宓去幽州游说，现在还没有传讯回来，平安完成任务是最好的，如果真的事情败露，王安也做好了在河北一打二的准备。
“唉，子龙你不厚道啊！”
张飞有种被卖了的感觉，赵云竟然没与自己说此事。
“翼德，我也是刚刚听得周都督的话，才心生想法的。”
赵云回头道歉，脸上尴尬一笑。
“丞相，不打洛阳也行，那能不能让我去河北？”
“不行。”
王安同样苦笑着对张飞说道。
“我说你们一个个绕来绕去，都愁个什么劲。曹操在的时候你们怕，不在的时候你们也怕。现在河北有我二哥，当初袁绍几十万大军南下，我二哥面不改色，杀得袁绍一病不起。现在曹操又能比当初的袁绍强到哪里？不就是被埋伏了一阵，有什么好担心的？”
成王败寇，上一场的赢家总比输家更从容。
王安也希望关羽是可以正面击败曹操的，那样将是一个两面大胜的局面。
眼下进攻洛阳的难度骤然增加，才让王安不得不重新审视起来。
“翼德说的在理，确实不该想的太过悲观。可我也希望诸位能体谅我一番，我身上不是一个豫州，是天下三十万兵马，我一个念头，可能就会让许多将士白白送了性命。
。”
放在几年前，王安会毫不犹豫地继续找徐晃的麻烦，用洛阳逼着曹操回援。
可现在冀州的动静太大，朝廷先后在那里投入了十几万兵力，一旦溃败，后果不可想象。
“要怎么跟关羽上一道保险呢？”
王安在心里自问道。
对于关羽的态度，王安心里也是矛盾的。
一方面希望关羽打开局面，一方面又不希望关羽增加任何风险。
这本就是在强人所难。
就像刘备让关羽攻取樊城策应他在汉中的行动，关羽一方面帮助刘备吸引了曹操的主要精力，另一方面也把刘备的基本盘置于危险之中。
荆州的失败不能完全归罪于关羽，汉中兵马的提早撤军，对东吴外交上的轻视，这都是蜀汉内部不可推卸的责任。
人们当然可以说是盟友的背刺使局势发生了变化，可是谁还没让人坑过几次？
远的不提，就现在王安对孙权的态度，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其背后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才对孙权这样的边缘势力不重视。
“给金陵写信，把去年积攒下来的绸缎茶叶，还有各种值钱的物件，多准备一些，让邓芝再出使一次幽州！”
王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还有那一道快要脱手的保险。
“丞相该不会是想安抚孙权吧？”
“不但要安抚他，还要让他出兵。”
法正眼睛一眯，思考起了其中的利弊关系。
“丞相是想让拉拢孙权？”
“不完全是，孙权现在巴不得我们跟曹操打得两败俱伤。但是我怕他有一天突然想不开，从背后对我军下手。那样我们和他都不会获利，曹操却可以坐收渔翁之利。除了军粮和军械，他要什么都可以满足他，朝廷不缺这些东西。”
王安打定主意，先安抚孙权，再出兵援助关羽，这样可以把冀州的风险降到最低。
哪怕这十几万人打不出个结果，再过两年的光景，王安又可以筹备出几十万兵马，再战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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