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尚书，敌军退了。”
陆逊脑袋杵在岸边，半睡半醒中听到了城下退兵的消息。
“三个城门都退了？”
“回陆尚书，徐将军在北门与乐进血战半日，城上到处都是血迹，好在城墙一直没有失守。天色已晚，曹兵应该是准备休息了。”
陆逊走出房门，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还好将士们得力，被失眠折磨的陆逊才没有在这个时间弄出什么乱子。
“去城上看一看。”
城墙多是黄土垒石块筑成，岁月侵袭，雨水冲刷，就是无人去破坏，时间长了也遭不住摧残。
荥阳也算是汉朝的几处关键之地，经过今日的混战，城上受的损失不小。
士兵还在搬运尸体，其中有自己人，也有敌军，都被破坏的不像样子，在地上来回拖拽。
“陆尚书。”
一行人才到城头，徐盛就得到了消息，匆匆赶来。
“徐将军辛苦了，我这身体不争气，本想闭目沉思一会，结果一觉睡了过去。惭愧，惭愧。”
“浴血奋战是我们这些人的事情，陆尚书就应该是坐镇帷幄的帅才，要是出现在了这种刀戈之地，那才是出了岔子。”
徐盛淡淡一笑，把话题绕了过去。
“徐将军，伤亡如何？”
徐盛脸色忽然变得难看了许多。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这四千人他刚刚混到手的，原本只有两千八百，临行前王安一道急令让鲁肃给补充到了四千人。
徐盛来之前是抱着很大期望的，总得混到足够的功勋，好把手里的人再弄多一点才行。
结果今日和乐进一个碰撞，战死一百余人，受伤不能再战的也有百人，完全超出了徐盛的预期。
“回尚书的话，乐进其人确实非同寻常，麾下将士也勇猛过人。不过请尚书放心，关将军回来之前，北门必保无忧。”
“徐将军，荥阳事关此地数万将士的存亡，你这个保证，未免有些轻率了吧。”
陆逊似笑非笑，觉得徐盛还差点火候。
军
。中的保证可不是随便下的，稍有不慎就是掉脑袋的。
“我听闻乐进凡战必先登，昔日偷袭徐州之时，就是此人身先士卒连破数城。今日乐进没有鲁莽行事，恐怕是在积蓄力量，暗中挑选时机。徐将军切莫大意，以后的日子可能会更艰难。”
……
汉水。
“随我冲锋！”
从关中南下的运粮队还没有看见结营的友军，就先看到了从天而降的汉军。
黄忠半夜未睡，好在一番折腾没有白费，夜里下山除去了这一片的守备，断下了运往汉中的粮草。
千余人的粮队，多是从汉中迁徙走的百姓，满打满算也没有几个人是正经当兵的，遇到黄忠的突袭，没有什么抵抗的过程，原本供应五千用半个月粮草，就这么落入到了黄忠的手里。
“曹操欲行不轨，尔等帮他运送粮草，可知该当何罪？”
黄忠立于马上，审问领头的几个壮汉。
“将军饶命啊，我们就是生活在一片的百姓，那军爷们说往汉中运粮，给钱还有粮分，家里的地都没了，好些口子人等着生活，并非是要与将军作对啊！”
“将军，我们也都是苦命人啊。之前张天师在的时候，遇到灾年，也没有饿死人。可是张天师扔下我们去了别处，魏王又说汉中要打仗，让我们去关内生活。我们当中好多人就是从关里来的，早些年两京被西凉贼兵祸害得不成样子，哪里还能养得活我们这些人了。”
周围哀怨声不绝于耳，黄忠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许多。
“黄老将军，陛下有好生之德。普天之下，都是陛下的子民，遇到曹操这么个反贼，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不如就此让他们散去吧。”
陈式见这些人不像是军伍出身，一个个口音各不相同，像是从好多地方来的。
“粮草被劫，他们就此回去，曹操会放了他们？”
在场的人都不说话了，粮草没运到，那可是死罪一条。
“敢问这位可是黄汉升将军？”
人群中
。有人走出，盯着黄忠好一顿瞧。
五虎五子十将一出，着实让黄忠出了一把大名，要不然以他之前的军功，再怕几年也追不上前面那四位。
“某就是黄忠。”
“原来是黄将军，在下有一言，不知将军可否赏脸一听。”
黄忠开始还没太在意，细一打量才发现这人伪装的不错，本应是个军士才对。
面对敌军的大将毫不胆怯，这个胆识不像是一般人。
“你有什么话说？”
黄忠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警惕，别管他是民是兵，毕竟是一千多人，定军山的几路人马也才万余，要是后方多了这么个累赘，搞不好就是埋下了定时炸弹。
“黄将军，此事干系重大，还请将军移步一旁，我单独说与将军。”
“故弄玄虚，黄老将军，我看此人必是图谋不轨！”
陈式一把喝住想要和黄忠说话的汉子，佩剑也拔出二尺有余。
剑一露白，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心里狂跳不止，生怕这几位爷一口气给这些人都砍了。
杀降这种事，没见过还没听说过么？
“陈将军多虑了，黄某若是不敢见此人，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有何脸面以虎字高居？”
王平心里一阵暗喜，心中早已想好了说辞。
一群人就这么等着，看着王平绘声绘色地跟黄忠说着旁人听不见的话。
忽然间黄忠眉宇间厉色尽显，死死盯着王平。
王平也着实受到了惊吓，努力让自己表现地平静一些。
“你到底是何身份，怎会知道如此多的详情。倘若不说实话，此刀下多增一亡魂！”
“老将军且慢，某乃汉中一军校，在曹真麾下当值，今日正是来带着粮队归营的。”
“那你又为何来献计？”
黄忠一口气问到底，这个时候没法跟诸葛亮联系，黄忠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谁知道你劫的粮，不是别人送上门的东西呢？
趁机给你送个间谍，让你贸然行事，然后再出手阴你一把。
这种把戏，可不见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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