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对刘邦充满怨气的张洪涛,在得知秦进的规划后,心里的怨气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兴奋!
“公子,那我们快走吧!西市区整个范围可不小。”张洪涛不由出声催促道。
秦进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着,明明刚开始的时候张洪涛还满脸不情愿的!
变脸变得这么快吗?
“张大人去过西市区吗?”这时,刘邦忽然开口询问道。
秦进失笑,张洪涛好歹是土生土长的咸阳城人,怎么可能没去过西市区呢?
却不想张洪涛却尴尬的挠了挠头道:“未曾去过。”
这下,不仅刘邦愣住了,就连秦进也怔了怔,两人面色皆诡异的看向张洪涛:“张大人一下都未曾去过西市区?”
张洪涛被两人看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也的确没有说谎,挠挠头道:“是,因为小时候家里管得严,一直上的私塾,后来,为官之后,又一直忙于政务,倒是路过不少回西市区,真正闲逛,却是未曾有之。”
秦进和刘邦一脸无语的神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是刘邦反应过来,率先轻咳了一声,打破了这阵尴尬的气氛,讪笑着道:“既如此,
那今天张大人可要好好逛逛。”
同时在心里不禁有些窃喜,张洪涛没去过西市区也挺好,等他去逛一圈儿下来,绝对不可能还那么铁石心肠!
毕竟桑哥那几人家中情况,属实凄惨。
“是该好好逛逛!”刘邦话落,秦进也在一旁煞有介事的说道。
迎着两人的目光,张洪涛总感觉自己有罪!呐呐的点点头道:“好,务必好好看看。”
他总觉得两人的话别有深意。
几人说完也不再墨迹,启程前往西市区。
秦进的府邸在东市区,一个东,一个西,距离自然不算近,所以三人乘了马车前去。
半个时辰后,抵达西市区。
“公子,里面的路进不去,我们只能下来步行了。”刘邦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出声说道。
秦进也知道西市区的路是个什么情况,点头应了,倒是张洪涛一脸茫然:“还有很久吗?”
现在外面虽然不是很热,但是咸阳城的天气就是这么奇怪,四季并不分明,这会儿早上凉飕飕的,中午的时候就巨热,张洪涛每日在制砖厂,自然不辛苦,但是这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刘邦看向张洪涛解释道:“张大人,
咱们今天要将整个西市区绕一圈,自然是去亲身走一圈比较好,那样了解的更加透彻一点。”
张洪涛想问,在马车上也能看啊,但是看秦进都下了马车,自己也只得放弃,跟着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后,张洪涛一抬眼,整个人都傻了。
他从小生活在东市区,其实整个咸阳城的东西分界线并不是那么清晰明了,只是刚从东市区过来,下了马车,那分界线一下便体现了出来。
破旧矮小的房屋,还有歪歪扭扭围起来的栅栏,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有很多人都没有屋子可住,发了霉的木材还有破布勉勉强强搭建成了一个小屋,那甚至都不能算是一个屋子,一家四五口人挤在一张木板床上,脸上的麻木看的张洪涛心都跟着发紧发酸。
他无数次耳朵路过西市区,但是却从不知道,西市区的内里竟是如此的破烂不堪。
明明路过的时候,他感觉并没有这么糟糕,就像是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城池,其实早已经从内里开始腐烂,破败。
糟糕至极。
“怎么会是这样?”张洪涛喉咙发干,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刘邦经常来这里,并不觉得有什么
,神态还算正常,秦进更是来过好多次,所以对这样的场景早就习以为常,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张大人看起来不是很能接受这样的场面吗?”秦进摇着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的歪头看向张洪涛。
张洪涛嘴唇动了动,好半晌才摇摇头道:“我以为咸阳城的情况会好很多。”
他曾经自然也看过大量流民涌进咸阳城,还自认为十分大方的奉献出不少物资和银两,但这会儿看着这副场景,心里一阵发涩,发酸。
他还真是自以为是。
“这个世界肮脏的地方多得是,这还是咸阳城内,张大人有没有想过,别的地方,或许比这更加糟糕?”秦进神色认真的歪头问道。
张洪涛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会儿被秦进这么一说,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的手蓦地攥紧,眼里闪过一抹哀痛。
“所以,公子,您打算怎么改造西市区?”张洪涛的嗓子微微有些沙哑,他闭了闭眼,低声询问道。
刘邦眼神古怪的看了张洪涛一眼,在秦进府上的时候,不是已经说过这个问题了吗?
“这就要看张大人的制砖速度了,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能不能早日住上青砖
建的房子,还得看张大人。”秦进答非所问,把压力给到张洪涛身上。
张洪涛张了张嘴,默了默,点点头道:“在下明白了。”
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的刘邦听得云里雾里,什么都没逛呢,你明白什么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刘邦清了清嗓子道:“咱别在这儿杵着了,先大致逛一下再说?”
他今日的目的就是要让张洪涛这个从没吃过苦头的官儿见识见识,最底层百姓们为了活着,每天都是怎么过的!
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公平所言,有些人想踏着无数人的尸体,只想站在顶端拥有荣华富贵;而有些人,每天只是简简单单活着,已经十分辛苦。
西市区大部分百姓的目标都十分简单,就是好好活着,每天能有吃的就不错了。
踩过泥泞的路,三人往前走去,张洪涛和秦进衣着华丽,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在自己棚子里住着的百姓对于这突兀出现的两人格外好奇,时不时的探头将目光小心翼翼落在两人身上。
但他们也不敢多看,好像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倒是刘邦,大部分人都认识,有些胆大的,会小声和刘邦打招呼,眼里透着几分疑惑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