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重案科。
白芊陌刚从外面取证回来,屁股还未等坐稳,领导郝俊就叫住了她。
“小陌,有个案子要你跑一趟。”
白芊陌秀眉微蹙,掀起眼皮看向郝俊,愠怒的小情绪在她那张白皙清丽的脸颊上展露无遗。
扔了这么多案子给她,还给她安排。
当她白芊陌有三头六臂怎地?
即使郝俊是她领导,白芊陌也不惧他,向来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郝队,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去拜师学艺,练个分身术什么的?”
郝俊挑眉,未语。
白芊陌从办公桌上抽出几沓凶案资料,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当领导的,给我们组堆了多少案子,今早还让我快点取证回来交报告,我屁股都没坐热乎呢,又给我塞,到底让我先干哪个啊?”
领导郝俊双臂环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瞧着她。
“抱怨完了?抱怨完了,那就我说哈,嫌活儿多是吧,要不明天我就给你调行政科去吧。”
白芊陌一听,怂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郝俊:“别磨蹭了,有人报警,说有人入室偷窃。”
白芊陌梗了梗脖子,诧异道:“咱们重案组如今连这种小案子都接了?”
郝俊也是一副颇为无奈的表情。
“你以为我想啊?人家点名让你去!头儿刚给我打电话,让你回来立马赶过去。”
匆匆离开办公室,白芊陌就开着车来到了报案者的家。
这里是价格高昂的高级商业住宅,一进大厅,奢华高级的钞票气息便迎面扑来。
这种地方,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能住得起的。
白芊陌坐上电梯,来到了郝俊给的房间号。
白芊陌与报案人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
眼前这人,她见过。
就是医院病床上,那个锁骨下面有纹身的江晨。
江晨刚洗完澡,身上裹着浴袍,湿嗒嗒的发丝有几缕落在额前,还滴着水。
晶莹的水珠顺着立体俊朗的轮廓滑落,给他贵气冷白的长相,又凭添了几分孱弱与禁欲。
江晨陷在沙发里,大长腿悠闲地翘着。
他单手拄着太阳穴,视线紧锁在白芊陌的脸上,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白芊陌打眼一看,就觉得江晨是个吊儿郎当,没正行的富家公子。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跟这种人挂上钩了?
她例行公事,掏出录音笔,准备录口供。
白芊陌:“姓名?”
江晨唇角的笑意又浓了几分,他不说话,而是扯开浴袍的衣领,露出了锁骨下方的纹身,然后用手指在纹身“江晨”二字上点了点。
白芊陌掀起眼皮瞥去,却发现他衣领扯得很开,健硕结实的胸已经露了一大半。
偏偏皮肤还生得很白,比女生的肌肤都要好。
白芊陌眼中没有半点花痴的波澜,她看得是面不红,心不跳,淡定自如地低头记下了他的名字。
她继续例行公事,问些没营养的问题:“性别?”
江晨抿唇笑出了声,“要不要我把浴袍脱了给你验身?”
白芊陌白了江晨一眼,红着脸直接切入了正题。
“为什么报警?”
江晨委屈道:“有人把我的东西偷走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白芊陌严肃又认真地追问道:“偷了你什么东西?具体在什么时候发现被偷的?”
江晨手仍抵着太阳穴,眼神玩味地瞧着白芊陌。
声音有些懒散,却又带着淡淡的忧伤:“有人偷了我的心,什么时候……说不准。”
偷心?
可真会搞幺蛾子。
白芊陌有种冲动,想要用手机抽他。
可是她忍住了。
真打他,她可是会被告的。
懒得跟这种无聊的人费口舌,白芊陌起身,准备要走。
“对不起,江先生,你这个案件不成立,如果真需要帮助的话,我建议你去找心理医生或者电台情感栏目。”
从白芊陌进来后,江晨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现在,他笑意更盛,“那倒不用,因为我已经找到作案人了。”
白芊陌眯着眼睛瞧他,是个傻子都知道他现在说的是自己。
起初,她只以为那纹身上的白芊陌与她同名同姓而已。
可她查过,还真没人跟她同名同姓。
再加上,今日他又凭借自己的地位势力,特意点名让她来,白芊陌更没有理由怀疑其它可能性。
白芊陌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盯上了爷爷给她留的家产了,这是想要打感情牌跟她碰瓷儿呀。
“江先生,我并不记得见过你,整人也不是这个整法。”
江晨摇头起身,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浅笑道:“记不记得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江晨的未婚妻了。”
夸张。
“未婚妻?张口就说我是你未婚妻,扯了点吧。”
果然,这是盯上她家那些古董宝贝了。
哦对了,她家是钉子户,现在占的那块地,房价可是天价。
江晨坏笑道:“不信你出这个门就知道了。”
白芊陌看江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疯子。
“懒得跟你废话,再报假警,下次我直接扣你回局子。”
白芊陌大步走向房门,抬手拉开。
咔嚓咔嚓咔嚓……
刺眼的闪光灯刺得她睁不开眼,一个个话筒直往她脸上搓怼。
“请问您跟江小总交往多久了。”
“听说江小总已经跟你订婚了!”
“能说说你们的恋爱史吗?”
……
狗腿记者的问话一句接一句,完全不给白芊陌解释的机会。
洋洋得意的江晨从屋内走出来,衣冠不整地将白芊陌搂紧,一副十分亲呢的样子。
“具体情况我会在集团公众号上让我的秘书交代,我女朋友还有事,大家不要为难她。”
白芊陌懵住了。
她,好像是被算计了。
气不打一出来,她直接将门摔上。
转头怒目看着江晨,“搞我是吧?”
江晨欠揍地竖起手指晃了晃,“不不不,是想,搞,你。搞一辈子的那种”
白芊陌:“你丫的欠揍。”
江晨解开了浴袍,只留下一块布遮挡着自己的子孙后代,他笑意盈盈道:“打是亲,骂是爱,来吧,小陌。”
打是亲,骂是爱,小陌,你这是爱我呀。
蓦然间,耳边响起这样一句话,语气声调都与江晨如出一辙。
脑子嗡地恍惚了一瞬,残碎的画面飞驰而过。
小陌,吃了我的肉,喝了我的血,你可要对我负责任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