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多钟。
骑着摩托车，后面载着与活人无差的纸扎人，白芊陌三人再次来到了那个十字路口。
学着顾客张智先生的样子，牙套妹小晓也在地上画了个带缺口的圆圈。
整个流程操作下来，小晓完全没有半点生疏的模样。
白芊陌看得是云里雾里的。
之前，是谁揪着她袖子怕得缩成一团，还直喊“姐姐，姐姐，我好害怕。”的？！
一旁的徐凌霄也觉得不对劲，同白芊陌低声嘀咕着。
“这孩子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啊，之前怕得要死，现在不仅不怕，好像还有点……小兴奋。”
是时，小晓蹲在火堆前，转过身冲她二人摆手。
在幽暗的月色下，那露出的两排牙套泛着金属的光泽，纸钱燃起的火光映在她厚厚的镜片里，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此时的牙套妹小晓，在白芊陌的眼里，似乎比鬼怪们还要可怕。
“小陌姐姐，徐哥哥，你们快把那两个纸扎人拿过来啊，再不烧就来不及了，天要亮了。”
白芊陌扶着商武变成的纸扎人，徐凌霄扶着墨尘，两人面面相觑，犯起了难来。
徐凌霄：“小陌，要不烧了他俩吧，不然任务完成不了，被投诉，身上的火就会被灭掉，到时游戏还得重来一次。”
感情上，白芊陌认为这样利用队友有点不尊重人，也有点不地道。
可理性地分析下形势，同样的副本再重来一遍，她也觉得烦。
想必商武和墨尘应该也是一样的想法。
白芊陌点了下头，便提着纸人商武上前，递给了牙套妹小晓。
玩家变成的纸扎人被扔到火堆里，烧得噼啪作响，没多久就被火舌吞噬，烧成了纸灰。
商武和墨尘最终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在了十字路口。
徐凌霄紧忙催促着，“三点半了，我们得赶在破晓前，把他们送到黄泉路那边。”
半个小时后。
黄泉路尽头。
眼看着那个老太太就要牵着牛上桥，白芊陌扯着嗓子大声叫住了她。
“阿姨，您要的型男鲜肉送来了，专门陪你搓麻将的。”
老太太隔老远一听，立马飘了过来。
“这么快呀！”
白芊陌点头，同时将商武和墨尘推到了老太太面前。
“阿姨，两种类型的，希望你能喜欢。三缺一的麻将，也是能打的。”
老太太瞧了瞧墨尘的脸，阴沉死气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虽然笑得有点僵硬诡异，但好歹是乐呵的。
“这个不错，小伙子长得可真别致，好看，真好看！这一起打麻将，看着也舒心啊。”
“嘶～～”
老太太的目光移到商武身上时，登时变得挑剔和嫌弃起来。
“这是型男吗？这肚子，比我的都大。”
“阿姨，您听我说。”
徐凌霄主动上前，花言巧语地给老太太做起了工作。
“这现在都流行潜力股，这个就是个潜力股。您别看他胖，但他也是个好看的胖子啊，身高有、样貌有，等到下面了，你就让他减肥，瘦了后保证也是型男帅哥一枚。”
“嗯～～～”，老太太从头到脚又仔细打量起商武来。
“个头是有了。眉毛呢粗又黑，眼睛大有亮，皮肤白白嫩嫩的，瘦下来好像是挺帅的。”
就这么的，老太太被说得心动了。
领着商武和墨尘两个纸扎人上桥去了。
……
喔喔～～
鸡鸣三更天，白芊陌、徐凌霄和小晓在回去的路上，这天就亮了。
距离72小时，还剩十多个小时。
他们回到了黄泉快送办公室，在那里等着赵老板，也在等顾客对他们服务的评价。
牙套妹小晓又恢复了文弱的模样，窝在沙发的角落里，睡着了。
徐凌霄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发呆。
白芊陌则惦记自己左臂和左腿上的伤口，坐在沙发上拆起了纱布。
纱布一圈又一圈，除了里面的几层浸染了血迹外，外面的几层都是干干净净的。
可她明明记得，她爬到墓地时，因剧烈的跑动伤口流了很多血，左臂和左腿上的纱布也都被血浸透。
按理说，这纱布没道理这么干净啊。
而且，她也不曾记得自己缠了这么多层。
奇了大怪了！
再看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新的皮肉也长了出来。
只是一天之间，小塔白药就有这种奇效吗？
怎么和说明上有些出入？
像给妈妈缠毛线团一样，白芊陌将长长的沙布缠在手里，待缠到末端时，她发现了异样。
她将纱布拿到眼前仔细再仔细地瞧着。
如果不是眼花，上面确确实实地画了一颗爱心。
是用黑色签字笔画的小心心。
纱布本来就带的？
不像。
还是，谁故意画上去的？
她自己？
不可能。
前夜的事情在她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回放着，心中的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就在这时，徐凌霄开口同白芊陌聊起了天来。
徐凌霄：“小陌~~”
“嗯，什么事？”，白芊陌回得有些漫不经心。
“你有没有觉得，我男人是种很犯贱的动物？”
白芊陌回过神来，“没必要这么说吧，你这一棒子打死了一大片。”
徐凌霄苦笑：“我说的不对吗？江晨不也一样，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越是犯贱地讨好你。”
对于这句话，白芊陌不予以评价。
遂反过来问他：那你又为什么这么说自己？
徐凌霄背对着白芊陌，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情绪。
他声音淡淡，有些低落，“因为，我犯的贱，是失去后才知道珍惜的贱。”
徐凌霄的话再直白不过，白芊陌已经听出了他的心事。
“你想她了？”
徐凌霄冷笑点头：“起初我只是走肾不走心，认为大家都是孤独的人，在这个世界里各取所需罢了。可是……”
后面的话到了嘴边，徐凌霄的唇无力地张了几下，最终还是吞回了肚子里。
白芊陌：“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呢，你会怎么选择？”
徐凌霄耸了耸肩，“不知道。对于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也不喜欢用如果和假设这类的词。”
……
漫长又无聊的等待后，深夜降临。
距离72小时只剩几分钟。
而赵老板也终于上班了。
“恭喜三位，你们的工作受到了顾客的好评，说他母亲给他托梦，超级满意。若你们愿意呢，可以从兼职转为正式职员了。”
白芊陌松了一口气。
“正式职员？Duck不必。”
【作者题外话】：还有人在认真看吗？没人看，我就渣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