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灯光昏暗,紧锁的房门被轻轻叩响。
听得出,门外的人小心翼翼。
可在这寂静的夜里,极小的敲门声都显得十分地突兀。
叩、叩地,每敲一下,都在拨弄着人绷紧的神经。
白芊陌紧盯着动了几下的门把手,紧忙调出胜邪剑,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小陌,开门,有人在往这边来。”,门外的声音清冷淡漠,是萧清泽说话时的调调。
敲门声变得急切起来。
白芊陌朝商武摇了摇头。
她很肯定,外面的绝对不是萧清泽。
组队这么久,萧清泽从来没有叫过她小陌,甚至连她的全名都没叫过。
可,外面的人会是谁?
“小陌,开门好吗?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白芊陌并未动摇,她回绝道:“我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小陌,你不是喜欢我吗?难道你不想知道我的心意?”
商武梗了下脖子,神色有些动摇。
萧清泽和白芊陌两人有粉红,除了当事人,是他们三人心知肚明的事儿。
作为旁观者,一直为两人干着急,没成想这种情况下竟然要捅破窗户纸了?!
他看向白芊陌,不确切地问道:“会不会真是清泽老弟啊?”
白芊陌摇头否定。
但至此,她已经猜到门外的存在是谁了。
喜欢萧清泽的这件事,是昨晚佳姐同她聊天时说的话,而佳姐昨晚也只叫她小陌,并未叫过全名。
所以,门外敲门的十有八九是昨晚那只黑猫。
怎么地,今天是想把她也给弄成干尸?
“小陌,快开门。”,敲门声又多了几分急躁。
商武还不算笨,警惕地看着房门,既没有上前,也没有应声。
哐,哐,哐......
见没人回应,敲门的声变得愈发地狂躁,锤在门上的力道也跟着大了许多。
“开门~~~~”
嗓音不再是萧清泽的腔调,而是变成了嘶哑尖锐,听了让人极其没有好感的声音。
“快开门!”
城堡里仍回荡着女人的哭声,门外的敲门声和怒吼声,也在持续着。
两种声效的混合,听得人心惊肉跳。
白芊陌同商武就像躲债的人,窝在屋里不动,也不吭声。
“小陌,你说咱们诱导外面那东西,说出癞蛤蟆三个字,是不是就可以让它立马完蛋?”
商武突然出的馊主意,让白芊陌倒吸一口凉气。
“你不要命了?”,白芊陌斥责道。
“怕什么,这又不是宴会大厅,那大蛤蟆也过不来。”
得,商武的话刚说完,两人就察觉到屋子里有了异样,窸窣的声响四面八方传来。
两人登时起身环顾。
只见墙上、天花板,凡是有花纹的地方,都开始慢慢地蠕动着。
只是屋内地灯光太过昏暗,让人看不真切,会误以为是眼睛出了幻觉。
商武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往墙上、天花板照去。
这一照不要紧,看得两人是头皮发麻。
“草,这是进癞蛤蟆窝了吗?”,商武骂骂咧咧地又犯了禁忌。
白芊陌气得想吐血,“你能不能闭嘴。”
呱,呱,呱……
满屋子蛙声一片,此起彼伏,声音叠加,如同擂鼓声声,震得人的心脏发麻,耳膜嗡嗡欲裂。
数不清地癞蛤蟆从墙上隐出,蹦蹦跳跳地朝白芊陌和商武围剿而来。
就在他们忙于躲闪着地上的癞蛤蟆,天花板上一条血红且长着密密麻麻弯刺的舌头,朝着商武快速射来。
好在白芊陌眼急手快,挥起胜邪剑,快、准、狠地砍断了天花板上巨型蛤蟆的舌头。
呱~~~
巨大的蛙叫如惊雷一声,震得四周的空气都在颤动,白芊陌和商武两人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肉和骨头都被震得发颤。
声音共振吗?
想到玻璃瓶被声波震碎的画面,白芊陌真担心自己的下场如此。
大大小小的癞蛤蟆从四面八方蹦来,让人猝不及防。
很快,两人脚上、腿上、胳膊上,脖子里、头顶、脸上,从头到脚都是蹦满了癞蛤蟆。
癞蛤蟆身上的粘液黏黏糊糊,还散发着一股恶心的腥臭味。
白芊陌不停地挥动胜邪剑,阻止癞蛤蟆们一波又一波地袭击。
火把。
白芊陌想到了火把。
也顾不得会不会把城堡给烧了,反正他们先活命要紧,就算死,也要同这些癞蛤蟆同归于尽。
火把道具买的超值。
癞蛤蟆惧火,火把亮出的刹那,蛙声骤停,密密麻麻的一群癞蛤蟆趴在地上,气鼓鼓地看着白芊陌和商武两人。
危急之际,白芊陌触景生情,想起了一首儿歌。
“蛤蟆蛤蟆气鼓,气到八月十五。八月十五杀猪,蛤蟆气得直哭。”
她这一句喃喃自语,却气得地上的蛤蟆鼓得更大了,眼看着皮肤就要透明得炸掉。
白芊陌狡黠一笑。
都说他们老白家地儿女没有孬种,区区一个蛤蟆就想欺负她?
白芊陌抬起火把,燎了燎她与商武两人地身上,那癞蛤蟆便个个肚皮朝上地掉了一层。
命暂时保住了。
只是沾了蛤蟆粘液的肌肤,开始发痒发烫,甚至开始有些发麻。
白芊陌以儆示尤,杀鸡儆猴,当着大小蛤蟆的面儿,活活将插满癞蛤蟆尸体的胜邪剑,用火把搞成了烤串。
香喷喷的烧鸡味儿在屋内漫溢。
天花板上巨型蛤蟆又发出一声震天的蛙叫,所有癞蛤蟆又蹦回天花板、墙壁,重新变成了壁纸的花纹。
白芊陌长舒了一口气。
身后的商武更是狼狈地瘫坐在地上,直抽自己的大嘴巴子。
“让我嘴欠,嘛的,不长记性。”
白芊陌心中暗道:抽得好。
门外的敲门声不知何时停了。
白芊陌找来毛巾,细心地把胜邪剑擦拭干净,这才去浴室里简单清洗了下自己。
商武在,不方便洗澡,白芊陌只能在浴室里简单清洗了一下。
椭圆型的欧式花镜前,白芊陌仔细瞧着镜子里的自己。
沾染了蛤蟆黏液的脸上,长满了水泡,红红的一片,奇痒无比,痒得让人挠心抓肺。
现在这么丑,还好萧清泽看不到。
商武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
他又是个忍耐性差的人,哪里痒就挠哪里,一大片的水泡被他硬是挠出了脓水,散发着和癞蛤蟆一样的腥臭味。
白芊陌嫌弃地离商武远了一下。
好似,每次同商武一起,记忆都会跟味道挂上钩。
翔臭味,这次又加上了腥臭味。
商武,他真不香呀!
两人又熬了大半宿,到了黎明破晓时分,那女人的啜泣声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