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婉歌皱皱眉:“这是你爸爸和你说的?”
小雪情绪低落地点了点头。
“咦,重男轻女,道德绑架。”孔然在旁边蓦然开口。
孔迟也一本正经道:“你爸爸这么想是不对的,既然他身体不好,你辞职的话,你们怎么生活,不是会更累吗?”
小雪低声道:“我……再找一份轻松简单的工作就好了,我爸爸他其实……对我很好的,他这几年上了年纪,身体确实一年不如一年,我多照顾他也是应该的。”
孔婉歌看着小雪,目光像是能照到人心里去:“小雪,你想清楚了,现在的机会很难得,继续找一份打杂的工作,蹉跎时间,你甘心吗?”
小雪抿了抿唇,不吭声了。
“诶,要我说事情很简单呀,你爸爸既然身体不好,那咱们给他治好不就行了!这样他就不需要小雪姐你照顾了呀。”孔然理所当然道。
旁边慕容宸跟着点头:“没错,小雪姐姐,你不知道,我妈咪的医术很厉害的,没有她治不好的病!”
孔婉歌当即点了一下慕容宸的小脑袋:“不要乱开海口。”
转过头,她看向小雪:“不过孩子们说得对,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去看看你爸爸。”
小雪猛然抬头:“婉歌姐,你……”
孔婉歌起身道:“小雪,我留你,是因为你有一颗真诚的心和勤奋,大家相熟一场,我愿意拉你一把,也希望你不要放弃自己的理想。”
小雪看着孔婉歌
,眼眶不由自主地又红了。
她用力摸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婉歌姐,谢谢你。”
孔婉歌轻叹了声气,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咱们不说这些客气话,反正今天医馆也没什么人,择日不如撞日,你爸爸在家的话,我们现在就去一趟吧。”
三小只听到这儿都坐不住了。
“妈咪我们也要去!”孔然和慕容宸率先站起来。
孔迟虽然没说话,但动作却最快,已经背起了包,跟在了孔婉歌身边。
孔婉歌无奈道:“妈咪是去帮人看病的……”
“我们知道呀,妈咪你放心,我们会很乖的,不该说话的时候绝不说话!”孔然保证。
“对,况且迟哥这么优秀,没准还能帮上妈咪!”慕容宸拽了拽孔迟的衣袖。
孔迟小脸傲然:“没错!”
孔婉歌看着三个鬼机灵的孩子,无奈妥协:“那好吧,你们答应妈咪,去了之后绝对不可以调皮,要听妈咪指挥。”
三小只敬了个礼:“yes sir!”
一行人随即跟着小雪来到了她的住所。
京都寸土寸金,每一块土地上都写着车水马龙的繁华。
是以孔婉歌即便知道小雪的家境不是很好,但也没想到她和她的爸爸住的条件这么差。
这是一个偏僻的城中村,车子最后停在了一个胡同门口,因为路太窄且颠簸进不去了。
孔婉歌只得让司机停在路口,带着孩子们跟着小雪走路进去。
小雪在前方,神色有些窘
迫道:“小心地上的泥,不算很远,再往里走个几百米就到了。”
顺着胡同一路往里走,小雪将他们带到了一栋有些破旧的铁门前,拿出包里的钥匙开了锁。
院门一开,院子里正在倒脏水的一个中年男人下意识抬头看过来。
见到小雪他一愣:“这么快就回来了,办完离职手续了?”
“嗯。”小雪含糊的应了一声,说道:“爸,我还顺路找了位大夫来给你看一看。”
这是她们来的路上就说好的,小雪怕说出孔婉歌是她领导的身份,她爸爸会抵触。
小雪的爸爸瞅了孔婉歌一眼,埋怨道:“你这孩子,告诉你我没大事,你偏不听,还请什么大夫来家里,多浪费钱!”
紧接着又招呼孔婉歌:“来,快,屋里请,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孔婉歌微笑着道:“我姓孔,这几个是我的孩子,家里没人照顾,就跟我一起过来了,他们很乖,不会捣乱。还请您不要介意。”
“诶诶,好好,不介意不介意,孔大夫,你们快坐,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爸,你歇着,我来吧。”小雪跟进厨房,从陶向军手里接过热水壶。
烧水壶还是老式铝制的,小雪拿得急,一不小心烫到了手,当即倒吸了口冷气。
陶向军见到当即紧张起来,一把拉着小雪的手往水龙头下面冲:“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毛手毛脚的,快出去,别在这捣乱了,一会儿再伤着自己!”
客厅和厨房是打通的,里面的一举一动客厅都能看得清楚。
孔婉歌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厨房里的情况。
这陶向军身上穿着老头衫,头发也零零乱乱的,身体虚浮,的确像个久居在家不善打理,且身体亏虚的中年男人,但他对女儿的关心也的确是实实在在的。
这样一个人,孔婉歌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会以身体为借口,不顾女儿的梦想,而逼着她辞职。
没一会儿,陶向军拎着壶水出来了。
孔婉歌忙起身接过水问:“陶叔,您先坐,小雪和我说您身体不好,但具体症状,还得您亲自和我说说。”
不过几步路,陶向军走得已经有点喘,小雪拉过个塑料凳子,让他坐下来。
陶向军叹了口气道:“我年轻的时候得过一次肾炎,那会儿觉得不严重,除了力气不如之前足,身上还总起些红点之外,别的什么都不影响,所以也没当回事儿。”
“结果没想到过了几年这病越来越严重,也怪我,一直怕麻烦,拖着不想去医院,结果等实在挺不住了再去检查,就已经发展成尿毒症了。”
听到“尿毒症”三个字,孔婉歌心里一沉。
尿毒症是肾病进入晚期的一种综合征,很难治愈,在西医上,大多患者只能靠透析维持。
她深吸口气,点点头道:“好,我了解了,那我先给您号个脉吧。”
陶向军赶忙伸出手。
孔婉歌随即三指搭在他的手腕上,闭起双眼
。
慢慢的,她却蹙起眉头。
睁开眼,她盯着陶向军陷入了沉思。
旁边的小雪见状心里一紧,忙问:“婉歌姐,我爸爸他的情况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