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阳从小就说她是易招麻烦体质,尤其是孤身一人之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成堆成堆地往她身上跑。
所以她出门在外,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一般都是尽力保持低调,抹灭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很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有的人,就喜欢惹是生非。
许家人脉甚广,相比于姜涵敛当初低调的生日宴,许家显然更加嚣张。
除了h市的权贵,甚至还有海外原道而来的一些贵客。
所以在这休息室中,也不乏外国保镖。
一个带着黑色墨镜的金发男人从最开始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一头短发的苏童安。
女保镖本来就稀奇,能进到这里的女保镖就更稀奇。
尤其是在场休息的众人之中,竟然巧合地只有她一个女人。
见苏童安走到门口,他吹了一声口哨,拿起一旁的酒杯,跟了上去。
......
“怎么在这里吹风,不冷?”
苏童安正在百无聊赖地数着远处的灯光,快数到99盏的时候,冷不丁地被人打断,然后那条路上的路灯又开始晃动起来,糊成一团,让她前面的99都前功尽弃。
她也不再坚持这无聊的游戏。
没想到转过头,就看见了一头金发的外国男人,听刚才的口音,她还以为是h城土著,字正腔圆,吐字标准,丝毫没有那种外国人拗不过来的感觉。
“与你无关。”
苏童安不喜欢在陌生人面前表现自己,一般这种场合下,她只是公事公办,十分无聊的安姐而已。
尤其对于这种混迹情场的男人来说,她应该是最无趣的存在,
只不过眼前这个金发男人像是来了兴致,摘下眼镜之后,露出了那双墨绿色的眼眸,闪着灼灼的光芒:“小姐,你也太冷漠了。”
苏童安头也没有回,往旁边走了走,一直走到路的尽头,在草坪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男人并不打算放弃,反而兴致勃勃地舔了舔嘴唇,端着酒杯上前,坐在她身侧。
“小姐,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你知道,整天跟一帮男人打交道实在是很累。”
她背靠在躺椅上,仰面看着漆黑的夜色,一颗星星都没有。
“我也觉得累,你别说话。”
她张了张嘴,随便说了一句。
旁边忽然响起了清脆的笑声,苏童安坐起身,不明所以地看着一旁笑得花枝乱坠的外国男人。
“有什么好笑的吗?”
“这位小姐,你是不是从来没谈过恋爱?”
“......”
苏童安一愣,她确实是,但是他是通过什么总结出来的?
莫名其妙。
这里的气场都变得古怪,她站起身,寻思着还是离这个男人远一点。
谁知道还没凑出去一步,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小姐,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谈恋爱?”
她轻而易举地就甩开了他的手:“这位先生,请问您的雇主是谁?”
“找他有事?”
“......“
金发男人眉眼一弯,露出一个狡黠的弧度,接着对她伸出手:
“不要害羞,我能教会你很多。”
“听不懂人话?”
她懒得跟这个人废话,抬起脚就往他小腿肚踢去。
这一脚应该是被躲开的。
苏童安本来是这样想的。
谁知道眼前这个人似乎没有半点身手,一瞬间的错愕,已经拿着酒杯往前扑去。
“???”
眼看着他的脸马上就要跟地板来个亲密接触,苏童安下意识地抬起脚,一手把他拎了起来,一下子二人之间的距离就变得极近。
他低头看着苏童安,眼里带着笑:“这在你们这里,是不是叫刀子嘴,豆腐心?”
苏童安推开他,又给了他一脚,这回他利落地躲开了。
“别跟着我。”
她冷眼走开,想着要绕开这个男人,似乎只能离开这块区域,但是工作人员是明令禁止随便乱走的。
她这不是找死么。
她深吸一口气,回到了房间里。
此刻里面大部分人已经吃完了晚饭,正坐在一起聊天,她一进屋,就听人喊道:
“安肃!”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正是多日不见的阿七。
黛西大概是跟在孙建身侧,所以只剩下阿七一个人站在窗口处。
他很显然与周围的人都玩不到一起去,不知道是不是被孙建洗脑了什么奇怪的想法,他看着周围的人,就像看着一群废物。
当然,因为苏童安与孙建的交情,他的目光稍微缓和了一些。
虽然苏童安本来就打算摆脱那个金发男人,但是她也没打算跟孙建那边的人有太多牵扯。
所以她只是点了点头,走到了阿七身边。
不算亲昵,却又让外人难以插入。
正常人应该都知道,她遇到老熟人,再上前就是打扰了。
只不过刚才那个金发男人,很显然骨子里还是留着m国男人的热情与风流,根本就不在乎她身边有谁。
尤其现在在她身边的,只不过是个黝黑健壮的保镖。
与他相比,实在没有竞争力。
“小姐,你宁愿与他喝一杯,也不肯看我一眼吗?”
男人的表情十分受伤,与之相对的,是阿七吞了苍蝇的表情。
阿七瞪了一眼苏童安,本来就略带嫌弃的表情此刻更加明显,他往后退了退,主动与她划清了界限。
俨然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模样。
“这位先生,您究竟有什么事儿呢?”
安姐很生气。
安姐从来没有被这么纠缠过,而且纠缠的理由还是这么莫名其妙的理由,总不能揍他一顿吧。
“我只是想认识认识你。”
“那恐怕不行。”
凉凉的声音,带着微扬的语调,漫步尽心,却又让人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苏童安探过头,往金发男人身后望去,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萧河。
他今天与往常十分不同,最主要的区别还是摘了眼镜。
那双总是藏在啤酒盖一样厚的镜片后的眼睛此刻神采奕奕。
加上那身略带骚气的紫色紫装,看起来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苏童安觉得,如果不是他先开腔,在路边遇到了,她恐怕也认不出来。
萧河怎么跑这儿来了?他不需要跟着姜涵敛吗?
像是知道她的疑惑,萧河挑眉,往门外点了点。
苏童安下意识地跟过去,也不管身旁的金发男人在说什么。
脚步飞快地到了门口。
就看见门口站着几个人正在聊天。
姜涵敛双手插在兜里,似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一旁的人说话,但是很明显心不在焉。
他认真的模样,苏童安是见过的。
他会侧耳过来倾听,那双漂亮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你,然你逐渐就深陷下去。
原本就是在等人的他,在看到苏童安的一瞬间就走过来:“走了。”
“好的,姜先生。”
“这就是你的雇主?”
还真是没玩了。
苏童安心中暗骂一句,对着姜涵敛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赶紧走。
“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
男人大喝一声,也许是因为急了,这句话之中,半句话都不在调上,这么看来,他还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外国人。
“你又是谁?”
姜涵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停住了脚步,反问道。
“肖御途。”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周围开始骚动起来,有人窃窃私语,有人面露惊恐。
苏童安脸色不太好看。
肖御途,这个名字,她听过的。
a国军方那边一位要员的长子,传说为人风流,喜欢在各个国家游走,身后追求的女人无数,可从来也没有人能让他停留。
根本没有风声说他要来。
可是他来了,甚至出现在了员工休息室。
这不是见鬼吗。
可是没有人怀疑他的真实性。
“哦?肖少爷这是迷路了?”
“看到一只可爱的小猫咪,就跟着过来了,没想到还是家养的,不知道阁下愿不愿意忍痛割爱?”
从一个外国人嘴里听到这么连贯的词儿,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如果不是在讨论自己的归属的话。
“不行。”
斩钉截铁的拒绝。
姜涵敛甚至没有用他平日里那套打太极的功夫,而是直接给了他当头一棒。
没等苏童安反应过来,姜涵敛已经拉着她的手腕离开了。
“不用管他?”
“萧河会解决。”
二人绕过一个弯,走到了大道上。
“姜先生,周围没人了,您可以放手了。”
苏童安晃了晃手腕。
他掌心似乎还有微微的灼热感,他在出汗?
“你这声姜先生要喊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