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童安吃下第三块西瓜之后,男人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房间里的冷气显然开得更低,他出来的时候身上还裹着一身薄毯,疲倦的脸颊上带着一点得意的笑容:“拿去,都查到了,抵半个月房费!”
他把手中的u盘随意一丢,马孝不得不跳起来接住,顺便还骂了几句:“这才几分钟就出来了,居然想拖欠半个月?不行不行,最多一礼拜!”
回应他的是强有力的碰门声,男人显然不打算跟他商量。
马孝恶狠狠地对着紧闭的房门挥了挥拳头,把手上那只u盘插进了一旁的笔记本里面,调出了里面的内容之后,就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官方消息和小道消息,还有一些甚至是从某些地方的监控里面调到的。
卧槽,许竹义那小子有长进了啊,这回的资料可比以前让他找的丰厚多了,而且还只用了这么一点点时间就搞定了,看来是真的值半个月的房费。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难道那小子以前藏了几分本事?
“好小子,对我还藏一手,喂,这个月房费一分都不能少!”
他猛地起身,对着房门哐哐哐猛敲几声,一边大骂到。
许竹义就跟拢了似的,两耳不闻窗外事,戴着耳机坐在巨大的电脑屏幕面前,看着眼前翻滚着的信息资源。
今天的情报,是有人送给他的。
他从一旁的袋子里拿出一瓶啤酒,喝了一口之后,胡子拉碴的嘴角忽然扬起:“好笑,居然有人会来施舍我,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他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一排排代码划过屏幕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
苏童安坐在电脑前,一页一页地浏览者孙建的生平。
金钱,美色,权势。
他从政二十年,一切的行为举止都与这些相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为了攀附权贵,他甚至在女儿十五岁的时候,就把她交给了与他几乎同龄的高官。
整整个10g的资源,全部都是负面新闻,这么一页页看下来,她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几乎可以夹死苍蝇。
孙建不是好人,她第一眼就知道。
只不过,这些是不是太过详细了,就连孙建大学时期逃课抄作业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包括在了里面,那个男人也太厉害了吧?
马孝也在她身旁,跟着她一起看着眼前的资源,他啐了一声:
“我靠这简直是个人渣,安安你离他远一点。”
她合上电脑,单手揉着酸痛的眼睛,捞过旁边一块西瓜啃了一口,才问道:
“你那位朋友是不是跟孙建有仇?”
“为什么这么说?”
马孝噎住,不明白苏童安为什么会为孙建说话。
“因为一个人再黑暗,也不可能一点好事都没有,很明显,你那个朋友在抹黑孙建。”
马孝连连摆手:“不可能不可能,就那小子,十天九天都在家里,根本就不可能认识什么孙建,这份资料百分百公平公正,相信哥哥我!”
马孝信誓旦旦,就差举起双手发誓了。
苏童安捏着手里的u盘,打算回去再看一遍,这么纠结也没有意义。
而且看马孝的样子,里面那个男人应该是不认识孙建的。
可是这里面总是有一点微妙的违和感,让她不敢深信。
她走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点了。
外面天色很黑,这一块地方虽然是在城区,可是建设甚少,连个路灯都没有。
苏童安走在漆黑的小巷里,忍不住握住了双手,掌心里面有微微的汗水渗出。
她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非常害怕夜晚,小时候老苏和许忘回家晚的话,她会一直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一直到自己身上满是汗渍,一直到自己没办法呼吸,往往最后都是老苏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她才敢睡觉。
后来这个对她来说过于娇贵的习惯被她慢慢改掉,大多数时候出任务她都可以抗住。
可是最近许忘刚走,那点不安全的感觉在她心里滋长出来,她走在这样安静的小巷里,背后有点发毛。
还是快点离开吧。
她加快了脚步,几乎是飞一般地冲向她的机车。
“笃,笃,笃......”
背后传来了轻悄悄的脚步声,是男人的皮鞋声,似乎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但是依旧很弱。
她捏紧了拳头,猛地转过了身。
见到眼前的人,比见鬼还让她震惊。
姜涵敛。
“姜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姜涵敛手中挽着一件西装,直接丢了过来,罩在了她头上。
“夜风大,穿上。”
“......”
苏童安抱着手中这件明显大了一码的西装外套,看了一眼旁边漆黑的街道。
说寒脸大少是路过,打死她也不信。
他在附近有事?莫非这里有什么高人存在,值得姜涵敛屈尊来拜访么?
她脑海里转过九曲十八弯,唯独没有想到姜涵敛就是特意在这里等她这一说。
毕竟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
当然她也没有穿上那件仍旧带有他身上那股清淡香味的衣服,就这么乖地抱着,站在他身旁。
一靠近姜涵敛,她就非常自觉地带入了保镖的模式,端端正正,恭恭敬敬。
“走吧。”
姜涵敛看着她,说了一句。
苏童安看着周围漆黑的街道,并没有看到汽车。
她从怀中拿出手机:
“我帮你打电话给萧先生。”
电话给人抽走,姜涵敛指了指一旁的机车:“不用了,你带我回去。”
“姜先生,机车很危险。”
她还没带过人,而且也没有第二个头盔,再者用机车带姜涵敛......她死也不从!!!
......
夜风很大,她带着头盔,把机车开得跟路边的电瓶车一个速度,就连那些开摩托车的,都对着她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
腰上的手紧了紧,寒脸大少显然是受不了这样的屈辱,这是在威胁自己了。
迫于无奈,她加足了马力,这辆机车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尊严,放肆地在无人的马路上一路飞驰起来。
腰间的手一直抱得很紧,紧到苏童安完全无法忽视这一存在。
把车停到姜家别苑门口之后,姜涵敛下了车。
不知道他刚才是用什么姿势躲在苏童安的后面,他居然只是头发稍微有点散乱。
只不过夜色之中,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抿着嘴没有说话。
“姜先生,你还好吗?”
“太晚了,今天住下。”
苏童安捏着钥匙的手抖了抖,今天寒脸大少是吃错药了吗,这一出一出的让她防不胜防。
“不用了姜先生,我习惯这么晚回家了。”
她发动了机车,消失在夜风里。
姜涵敛在门口站了很久。
“可是你明明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