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片草地上醒过来的,清晨的露水从草尖经过我嘴流入喉咙,把我凉醒了。
我缓缓坐起来环顾四周,这里是个很小的公园,不远处已经有老头老太三三两两开始晨练。
“真是个狡猾的家伙呢”我“嗤”了一声,不过出来混总要还的,我有时不也用药让别人晕过去嘛。
我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干脆又躺下去,又冷又湿的草地正好不会让我后脑痛。
那些仪器是干嘛用的,许子闻在实验室里到底搞什么?那两管病毒为何不能放在实验室非得给我?他每次和杨平见面交付的东西又是什么?
虽然许子闻很聪明,但我绝不相信凭他一个人的能力可以研制出反病毒的东西。
而且他一些话听上去有不符合情理怪怪的感觉,但我的身子十分疲倦,懒得再去思考,何况不想睡在这里被人当流浪汉,于是稍微躺了一会儿就站起来,拍了拍湿漉漉的衣服,往公园外走去。
我发现园外的路居然认识,叫镇同街,是条小商业街,我曾经来这里买过吃的,离现在住的出租屋大概四五公里的样子。
我突然又发现这里离岳晓含的家其实很近,可惜我的手机早已没电,即使她联系我也收不到。
肚子有些饿,我一摸口袋还有些零钱,干脆去买两包子啃吧,于是来到镇同街口,这里有一个吃早餐的地方,只是还没开门。
我坐在旁边的街沿上等,漫无目的地瞅着路上越来越多上早班的行人,“如果我是个正常人,是他们中的一员该有多好。”我口中喃喃着。
等了一会儿,那家早餐店的铁门终于拉开了,老板娘把桌子和凳子都摆出来,我走过去随便找了一个坐下来。
“真早呢你”老板娘冲我打招呼。
我朝她笑笑,“两个包子,一个肉的一个菜的,再来碗豆腐花。”
“行,等一下子就好。”她又去里面忙了。
我翘起二郎腿,看上去就像个浪荡子,太阳已经升起,阳光照到身上,我懒洋洋地更加倦了。
豆腐花和包子很快就端上来,我用勺子捣了捣喝一口,味道还不错,拿起肉包子就往嘴里塞,刚咬了两口,后面就有人拍我背。
我心想坏了,没想到岳晓含会起这么早,她肯定也经常来这里买早餐的,结果一回头,居然是那个邱圆圆!
“王先生早啊,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你背上怎么这么多碎叶子呢?”
我张大了嘴:“啊,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路过这里?”说着急忙拍打自己的后背,样子多少有些狼狈。
“不是,我就住附近。”她穿着一身职业装,身材苗条得可以,笑着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有些文件要整理,所以今天早点去公司。你剃了头我差点不敢认呢!”
呵呵,原来她也住这里,加上岳晓含那个醋坛子,以后有的热闹了。圆圆不信邪碰上晓含不吃亏,会是什么结果?
她也来了份豆腐花,加两个菜包,“这儿肉包子不错,你该叫一个。”我说。
邱圆圆微微摇了摇头:“爷爷刚去世,尽量不吃荤的,而且我本来就喜欢素的。”
“哦这样子”我又咬了一口,“你们公司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就那样啊。”她笑着说,“难道你有兴趣来上班?”
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不,随便问问罢了。”
“上次我给你的资料,有没有帮到什么?”她用一双大眼睛看着我问。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借嚼东西的工夫想了想,然后装出一副有点遗憾的样子,说道:“可惜,时间过去太久了,其实七月七号那天晚上我在凶案附近路过,所以想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提供给警方。”我又开始吹牛了,反正我也没答应过不骗她。
“哦是这样”邱圆圆点点头没再问下去,“你太太呢,没跟你一起吗?”
我差点把刚吞进口的豆腐花吐出来,连忙道:“没有没有,她还在陪儿子睡。”
“对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起这么早?”
我发觉额头上开始冒汗,只能哈哈着说:“这豆腐花可真烫,不瞒你说,这几天跟老婆吵架,我临时住在一朋友家,今天一早偷偷来看一眼儿子。”我越编越不像话了。
邱圆圆笑了:“不会还是因为上次在医院的事吧?”
我急忙摆手:“不是不是,国庆出去旅游闹了点别扭。”
“这样啊,你们去哪儿了呀?”她问。
“九江”这个我倒不用撒谎。
“噢,离这儿不算远,我很久没去过了。”她喝了一口豆腐花,“对了,你说来看儿子,你也住附近?”
我心说糟了要穿帮了,挠了挠板寸头,干脆道:“置换的二手房,刚搬来没多久。”我觉得这样说可以,她和岳晓含日后在这里街上碰到的概率很大,也许以前早就擦身而过过了,难怪岳晓含说见过她。
“你太太其实人不错的,看得出很爱你,所以别冷战太久了。女人嘛,稍微哄一哄就好了。”邱圆圆善意地说道。
我当然连连说是,只希望她别再问下去。
好在她确实赶时间,还没吃完就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道:“王先生,我必须走了,有机会再聊吧。”
我浑身立刻像按摩放松过一样,说道:“钱我来付好了,多谢你上次给我的资料。”
“谢谢,那就不客气啦,下次有机会回请你,再见!”她把没吃完的一个包子用纸巾裹住塞进包里,起身离座。
我一下把最后一口豆腐花喝完,用纸巾抹了抹嘴,就看到邱圆圆已经走到大路对面,钻进一辆银白色雪佛兰,缓缓地开走。
“原来她有车的”我喃喃了一句,起身去付账。天光大亮,我最好也早点走,不然岳晓含真的跑到这里来买早饭就麻烦了。
目前情况下,守护她和小岩,还是从远处比较好
我瞅着那个公园,怎么会在那里面醒来呢,难道说许子闻的住处本身离这儿也不远?还是他也有辆车,可以把昏迷中的我运来运去的?
不管那么多了,我虽然不死,可不是铁人,我也要睡觉的,所以拦了辆出租,直奔住所而去。